他坐在椅子上抽烟,将剧本卷成筒状,展开,再卷成筒状。中指与食指夹烟,抽得缓慢。灰白烟雾在风中盘旋上升,口红沾留烟嘴,印迹清晰。
雪很大,接下来是场哭戏。倡人着最艳丽妆,为英年早逝皇帝哭丧。整个皇城惨白片,甚至白过积雪。
魏北就站在城楼上,大红袍子迎风狂舞,又妖又野。他挣着嗓子唱青楼里下贱*词艳调,胜过苍凉悲壮出塞曲。故人去,经年不复见。
真疯啦。
那场面,见过人都晓得。疯得特得劲儿,疯得极漂亮。
魏北唱到忘,泪珠子顺着下巴只管淌。
“这他妈得把死去皇帝给唱活。”
杀青李谷站在城楼下仰望,看着魏北身华服美如妖精。那腰身勾人,衣袖舞动似欲乘风而飞。
“身边要真有这尤物,舍得死。”
魏北杀青那天,是单伍接他。据说路从锦官城开车过来,真准备带他去旅行。后备箱里装着满当当玫瑰花,魏北数不清多少支,单伍说他也不清楚。
“跟花店讲多少支无所谓,但定要塞满。”
“想着年轻人应该喜欢花,也不会拒绝花。”
单伍很会玩浪漫,各方面来讲是个贴心情人。他叫魏北把行李扔后座,两人开着车,路向南。
魏北负责考虑去哪玩,单伍负责奉陪到底。
愈往南走,雪天愈少。气温高几度,晴日增多。魏北没有告诉沈南逸他去哪里,对方也不知道他具体什时候结束拍摄。
其实有是办法知道,沈南逸不关心而已。
那天演完“哭丧”,魏北觉得,他已将这辈子有关爱情泪水给哭完。那点可笑、借戏发挥眼泪,浇灭本就奄奄息火苗。
他应该只专注钱。不在其他。
单伍搞不懂魏北跟着他,分不取地跟着他,是为何。魏北趴在车窗上,风撩起他额前发,后视镜里印青年脸庞,唇红齿白。特清秀又勾人,笑万物生那种。
“图您那点感情,行不行啊叔叔。”
魏北声音懒懒,像猫挠在人心上。
“您给吗。”
单伍没接,他不会说给不给。养这个小孩儿,有时拿来解个闷儿。年轻人没什定数,要说图感情,也不会真图到他这里。
风花雪月见太多,老心脏几乎不起波澜。单伍揉把魏北头发,跟他讲:“如果你以后不想演戏,可以来公司试试。”
“人事部能安排职位,工资不低。”
魏北偏头看他,细长浓密睫毛下,漆黑双眼里有光。他说:“您真坏,叔叔。嘴上不坦白到底给不给,又要对这好。平白偷人家心。”
他说:“叔叔,五哥。你会直对好。”
单伍大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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