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出去,这都是份内事儿,再说……这都是收钱儿,您少文,就躲文懒,得,这里就交给。”
然而,白班主这大话说没几分钟之后……
她拿着小扇子,支着桃子下巴,左右不客气打量番,接着就黑脸。
她说:“苍天,你娘咋养你?”
咋养?
桃子姑娘有些听不明白,面前唱大戏般老阿姨在说什。
这姑娘到也实在,人家这样问,她就实问实答。
“吃米!吃面!吃菜!爸发奖金,就吃肉!”
白兰花胸腔鼓,很快她又收笑,用小扇子捂着嘴巴,眼神忽变严厉起来,语言如刀刃过心尖,开始放血般说起来:
“可真是,瞧这癞蛤蟆皮儿般脸面!都说元宝河畔出美人儿!好……如今美人就甭想,个个就连人样儿都没有,竟脸都不会洗?瞧瞧这脸上长?这是腿毛吧?
……你这是什啊?疙瘩都连成山丘,得让你娘拿锅铲咔嚓才能去包!!啧啧啧……也不知道叫你娘给你们去去浮火,女人汤你们娘给你们煮过?
……咱老三巷姑奶奶棺材板儿都要盖不住!瞧瞧咱们姑娘吧!哎呀呀,这真是被……那帮子牲口把美丑观念都灭渣儿都不剩!这都怎收拾自己?还吃肉?白活十七八?十七八岁年纪活成这样儿,若是你们就找根绳子拿着,找个房梁吊死得!!”
这话可太难听,有几个心理脆弱小姑娘眼圈都红。
薛班主咳嗽两声,语气带着丝虚弱阻止到:“得,不怪她们,这怪她们爸妈!再说,你也清楚,这哪儿置办起啊!你说说得啊!过!”
白兰花扭脸骂句:“您也是!您看您身上穿这都是什?长袍大褂儿,您以为登台呢!甭管!这里就没置办什事儿!把脸卡茨干净都做不到啊?”
薛班主难得乖巧点点头,点着盲杖迅速逃离现场,去茶亭。
在他身后,白兰花声音绕三弯儿还在那边插刀。
“统统给打热水,去把你们锅底灰脸都给去去灰,去不掉!你们就给试试!!”
茶亭内,江鸽子肩膀颤悠下,他左右看看这群平时嗓门个比个大老家雀儿。
这会子可好,都个个小心翼翼,噤若寒蝉躲在这边,齐齐都假斯文起来。
拿个茶盏还翘兰花指?
你们以为是外面那位呢?分不清现实跟舞台,四处随意起范儿,说话跟念台词儿样要端着来?
江鸽子无奈笑笑,低头继续摆弄那些银饰。
好半天儿,黄伯伯才蹭过来,悄声问他:“杆子爷儿,这些……都是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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