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却不愿离开，或者真
成佛去
，顾二能接受这个结局吗？
茫茫雪域，程千仞心意不宁。
然而该来总会来。
时至第九天夜晚，帝星与魔王静坐通宵，
起等待黎明。
这段时间安静至极，程千仞觉得它既漫长，又短暂。
西天仍是冰蓝色，挂着道浅淡月痕。转向东边渐渐泛鱼肚白。
朝阳是好像瞬间冲出来，千万只金光利箭穿透云翳，照亮黑塔、菩提树、白色雪山、整个世界。
波旬站起身，沐浴晨光，仔细整理衣襟袖摆。
然后露出翅膀，转过去问：“你看
羽毛整齐吗？”
这情景有些滑稽。
但魔王表情郑重，于是程千仞也没有笑。
他掸掸衣袍起身，象征性地为对方梳理两下：“挺好。”
魔王满意地点头。
程千仞：“随你道上去。”
如果顾雪绛力竭，还能帮帮他。
波旬：“不必。们就在这里告别。”
程千仞想想：“不管以后如何，现在这刻，谢谢你。”
“也谢谢你。但是没有以后。”
魔王张开双翼。遮天蔽日如夜幕降临，卷起阵狂风，直冲云霄。
程千仞静立原地，等待顾雪绛与林渡之下塔。
游戏终于结束。他们该回家。
雪域风，冷冽浩荡，片绿叶悠悠飘落。
是菩提树落叶。程千仞伸手去握，却听‘喀吱’声脆响，叶脉碎裂，整片叶子化为极细微尘埃粉末。
尘埃随风飘逝，不留痕迹。
这棵树汲取魔王魔力生存，如果波旬不愿意，它永远不会落叶。
程千仞看着这幅离奇画面，电光火石间，突然明白切。
“不！”
神鬼辟易斩开条通路，他身形消失在树下。
程千仞借助剑势冲向塔顶，他已经快到极致，只需要万分之刹那、动念时间。
几乎同时，千万片菩提树叶，雪崩般轰然落下，却在半空化为粉末流散。
程千仞剑破开黑塔琉璃顶，闯入塔中。
还是迟。
窗外，整颗巨树生机飞速流逝，如被烈火焚烧，灰飞烟灭。
顾雪绛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目赤红，无比痛苦地挣扎。
他刀刺入波旬胸膛。没有鲜血，四下里片金光漫漫。
魔王手握刀刃，笑容妖异而超然：
“天地为证，请给以自由，给你以新生！”
以二人为中心，万丈狂风凭地卷起，震碎屋顶和窗户，裹挟琉璃碎片、烛台、书卷桌椅，向天空冲去。
难以想象滂湃魔息向顾雪绛奔涌，几乎使空间扭曲。黑塔根基被撼动，切都在剧烈颤抖。
刀锋处，无数点金光飘扬，魔王身形以肉眼可见速度溃散，化作金尘。那些微光落在顾雪绛身上，雪花般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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