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仞道:“回去好好睡觉,这个案子,孤亲自审理。”
安国再次重复:“请殿下以大局为重,召回花间雪绛,平息纷争、安定民心!”
程千仞伸手将她扶起来:“孤声望、王朝民心、帝国气运,难道系在他个人身上?他是恶魔,还是天神?不对,外面那些人说都不对。顾雪绛是个烟鬼、而且身旧伤,每天都得吃很多药,明知道抽烟伤肺腑,还是烟不离手,连戒烟自制力都没有……”
安国不明白他为什突然说这个:“殿下?”
“他很讨厌洗碗,喜欢穷讲究。画美人倒是栩栩如生,哪天不做将军,依然可以写字卖画维持生计……”
安国眉头紧皱,目光如刀。
程千仞平静道:“孤不会召他回来。”
他反应出乎安国意料。
“你真想让他继续打?你把镇东军交到那个疯子手里,就不怕养虎为患?他接到是守城令,出兵之前甚至没有上报。可见他根本没有点敬畏心,他不是徐冉!如果他拥兵自立……”
程千仞打断她:“皇姐,不要再说下去,这件事,孤不愿意追究你责任。”
安国公主昨夜平乱有功,全皇城都知道。程千仞却说不罚她,听上去很是无理蹊跷。
但安国明白他意思,不由心底发寒,又感到丝欣慰。
她收敛怒容,露出温和笑意,就像程千仞第次见她,在水潭边烤鱼时样:
“臣失言。”
“孤希望你能记住,昨夜丧失性命人,也是你戎马多年、拼死守护子民。”程千仞顿顿,语气缓和,“回去休息罢。”
“……臣告退。”
殿门关闭,程千仞烦躁地扯扯礼服衣领。犹觉不够,于是解开下颌绳结,把扯下发冠。
沉重珠玉冠落地,回音清脆,他身轻松,剧烈喘息着。
半晌喃喃道:“天命所归?狗屁。”
逐流拾起发冠,引他坐在梳妆台前,动作轻柔地为他梳头。
自太子可以独当面处理政务,首辅身影渐渐消失于宫闱。程千仞意识到自己习惯性依赖对方,便提出独立要求:“你太辛苦。个大男人,不能这没用。”
逐流没有反对,他很谨慎,不想激起程千仞对抗心。
就像现在,他为对方按摩头皮,声音尽量轻柔缓和:“她和她妹妹才更像皇族,生性多疑,谁也不信。你正好相反,谁都相信。”
程千仞被他按揉穴位,发出舒爽呻吟,像猫咪被顺毛样呼噜着。
心里却在想,安国把军队看做维护皇权工具,把每位士兵将领、甚至她自己都看做锋利刀,随时可以为段姓王朝牺牲。她防备朝歌阙,献计联姻,现在又怀疑顾雪绛……但她确实是才能优秀、无比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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