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与马匹身披铠甲,泛着片冷冽银光,黑色战旗在春风中飘扬,像连绵起伏海潮。
朝廷组织民众夹道欢迎有功将领,长街人山人海,却十分寂静。没有欢呼声,只有节奏整齐马蹄、盔甲碰撞声。
人们仰视他,或者不敢看他。
顾将军骑着有异兽血统高大战马,像尊威严又冰冷神像。血红朝阳在他背后升起,使他如沐金光。
昔乘匹马去,今驱万乘来。衣锦还乡,睥睨万千广厦,威风极。
顾雪绛努力回想离开皇都那个黄昏,天气是否也像今天样好,却发现曾经深刻在心里,以为永远不会遗忘记忆,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不清。
那些爱过他、恨过他人,无边欢乐和仇怨,仿佛成别人故事。
而他人生是从南渊学院开始。医馆阁楼,程千仞送徐冉疗伤,他坐在门口抽烟,窗外百花盛开春意烂漫,阳光透过云层,清澈而明亮,像小鹿眼睛。就像今天。
西南战场与东川战场停战,使风雨飘摇王朝得以喘息,顾雪绛倒是想鼓作气打下去,提两位反王人头交差,奈何军部旧派联合,搬出各种理由,出奇团结地上奏。这种关头逼他回皇都,无非是要卸磨杀驴,抢他军功。
他对此不甚在意,顾旗铁骑日渐势大,遭人忌惮已久,皇都春天暖风醉人,他也很多年没回去。
即使回去不能改天换日,看看湖边桃花,烧烧花间祖宅也很好。今非昔比,谁能不让他烧呢。
他没有去淮金湖,带兵入驻皇都禁卫军营地,切奉诏行事。
当日便有宗族长辈拜访,说他父亲已经自尽,希望他回家上炷香。不用他动手,总有许多人迫不及待向他示好,希望换取他友谊或承诺。这就是皇都规则。天道好轮回,参与当年冤案主谋或从犯,多年后个也未得善终。
顾雪绛喃喃道:“这样记仇人,以为今天会很痛快,原来没什感觉。”
自首辅摄政,三司权力被削弱,新贵崛起,不可世四大世家逐渐退出权力中心。四国公府曾经煊赫门庭已然草木凋敝。
副将:“将军,您说什?”
顾雪绛点烟,悠悠吐出口:“淮金湖畔桃千树,前度顾郎今又来。”
副将听不懂:“好诗!好诗!”
说是归京述职,却没有人召他进宫,不论是皇宫还是朝辞宫。就在顾雪绛以为,自己被暂卸兵权,顾旗铁骑被暂时闲置时候,封调任令到。
彼时春花初谢,绿荫繁茂,他正带着手下兵将打牌喝酒,当即摔酒坛子:“来得好!”
顾将军披甲胄,跨战马,光明正大地打出战旗,骑兵如钢铁洪流,路向东,烟尘浩荡。
他高调作风,使这次军部人事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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