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夜风扑面而来,走到院中忽然停下。
夜静,各种声音便听得真切,屋里更漏声,风吹树枝响动,虫鸟鸣叫,还有脚步声。
从四面八方来脚步声。
于是他没有再向前,而是转向后厨。
去摸柴刀。
***
程千仞柱剑跪在地上,浑身浴血,视线片模糊。
赤红鞭影裹挟恐怖威势袭来时,他什也做不,每寸骨骼都像被碾碎,用尽全身力气,只能支撑自己不倒下。
劲气狂,bao,额发被割断,面颊被刺破细碎伤口,渗出血来。
千钧发,忽有剑光刺痛双眼,程千仞下意识闭目瞬。
只听声清脆铮鸣,再睁眼时,柄长剑横在鞭梢与他眼睑之间,近在毫厘。
剑面雪亮,映出他满目血污。
剑背翻,竟然震开长鞭。
宁复还人随剑来,施施然落在程千仞面前。
宋觉非收手,轮椅无风自动,逼近两步:“肯出来?”
宁复还侧身喂程千仞颗丹药,缓缓答道:“你恩怨,何必要伤旁人性命?”
程千仞勉力吞咽,竟觉得这人不是东家。
东家怎能站这直?说话这正经?
宋觉非却时恍惚。这才是宁复还。
十六年离山隐世,不动刀兵。
但当他持剑在手,剑还是那把剑,人还是那个人。
这让宋觉非感觉很糟。
仿佛无论过去多少年,都还在当年。
他握紧长鞭,指尖泛白:“为何弑师你不肯说,不问你。只最后问你句,这十六年间,你可有半分悔过?”
宁复还垂眸看剑,漠然道:“不曾。”
宋觉非气急反笑:“好好好,今天便杀你,为师报仇!”
长鞭再起,气势凌厉,宁复还反手掌将程千仞送入墙角桌下,同时飞身迎上。
这掌力道轻柔,不知是不是丹药开始生效,程千仞感觉浑身剧痛缓下半,只剩胸腔火辣辣疼。
疼痛让他感知到自己活着,心想总比失去知觉好。
他靠在墙角,感到身后墙壁剧烈晃动,然而上有方桌遮蔽视线,只见积灰与石屑簌簌落下,鞭影与剑光交错纷乱。又听铮鸣急促刺耳,想来房梁被劲气波及,此间随时可能坍塌。
忽听东家闷哼声,应是受伤,嘴上却道:“师弟修为长进啊,就是鞭子太差。”
这时候你还打嘴仗拉仇恨?
程千仞握紧剑,从方桌下探出头。东家要是死,他们谁也活不。
他顶着恐怖威压去看二人,见宋觉非虽坐在轮椅上,然而进退自如,毫不滞涩,长鞭如游龙般,几次随剑缠上,堪堪被剑势震开。
宁复还吐出口血,还是脸混不吝:“你要用剑早就死,你凛霜剑呢?”
含怒出手鞭被他闪过,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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