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子们请教过问题,不好意思扔下肖师弟人,想等他起去藏书楼。霁霄婉言谢绝,于是众人道谢告辞,留他独自收拾纸笔。
孟雪里走得匆忙,桌案书卷散乱。做党员,自然要帮党魁洗笔叠纸。
暮色四合,黑暗如潮水涌向山脚下论法堂,将间间空荡学舍淹没。
人声渐远,松林间鸟叫声也静下来,霁霄仍不着急。
上辈子生都在赶路,心无旁骛、行色匆匆。
重修次慢下来体会,心境反而更开阔。小弟子问题再简单幼稚,他也态度认真,不生丝急躁。
有困惑是很正常事,没有人‘生而知之’。
修行就是不断解决困惑,探究万物道理过程。
世人以为霁霄真人天赋卓绝,道途帆风顺,其实他初入道时,也遇到过许多问题。
最大不解莫过于为什要练习前人留下剑诀。
他觉得每个人都是不样。即使双胞胎,性情也有差别,既然不同,就该修习独无二道,摸索独无二剑法。
师兄胡肆听罢,极不负责附和道:“是啊,人生在世,各有各活法,没有标准。什先贤往圣规矩,咱们偏不理会。”
霁霄师父深感无奈,说他是百年难得遇剑道天才,天才有天才路,普通人有普通人路。
不是谁都能独辟蹊径、自创剑法,对普通人来说,有先辈经验铺路,才走得更顺畅。
至于霁霄师兄胡肆,则因为问题太多,初上寒山便被狠狠训斥过。
霁霄此时故地重游,不由想起当日情景。
那时论法堂没有白墙黑瓦庄严学舍,松林间没有清幽白石小径,只得六间草庐。
他年纪比这具身体更小些,虚岁十四,他师兄胡肆,也不过十五岁。
他们运气不太好,授课长老性情顽固而偏执。
上课第天,长老讲述何为大道,何为剑法,小弟子们听得云山雾罩、神色茫然。
长老道:“修行玄妙深奥,尔等年幼无知,今天听不懂不要紧,最重要件事要记清楚:既然做寒山弟子,修习寒山剑法,便要忠于宗门,不能再去练别派功法。其他歪门邪道,不练也罢,寒山剑法,自然是最好。”
明月湖与寒山,两派都是剑宗,但前者剑法重形,后者剑法重意。都认为对方不是正统,是外道。长达数千年道统之争,愈演愈烈,已到水火不容地步。小弟子刚入门,便向他们灌输‘正统理念’。
长老问:“记住吗?”
众弟子被他威严震慑,齐声应喏。长老神情缓和些许。
学舍里响起道不和谐稚弱声音:“弟子有问题。”
长老目光转,冷声道:“问!”
小胡肆站起身,在众人注视下,紧张却认真道:“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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