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说咱傻人有傻福也就是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说着话他正巧瞧见个什么人上楼来,便眯眼儿朝我身后笑:“哎,不过那不是,那是个蠢货。”
这时楼下台子的拜月亭正唱起来,道:“轻薄人情似纸,迁移世事如棋。”我恰顺了小皇叔这眼回头去看身后走来的人,虽同那人也从未正眼儿打过照面,可听旁人皆热切招呼他,便倒也听出来个名堂——原来来的竟是朝中新贵英国公家的嫡长孙,年岁约摸只十五六,此时正锦衫肩帔、执着根儿绕股的皮马鞭,上楼来当先一眼见着小皇叔,便高眉低眼儿笑请了声王爷安好,眼见那烂漫模样儿,倒同我当年有的一比。
定安侯府没落后,两月之中,原只算作外戚的英国公一家子保举军功治上了骁骑营,英国公长子也披袍入阁作了衡元阁大学士,京中便直道他家一旦来年赶过了定安侯的功勋,怕就要追上我爹当年的名头,端的是如日中天了,叫眼下满座的小辈儿平辈儿一见这小嫡孙来了都站起来打礼,似是瞧见什么大人物般。
我看得发笑,便问了小皇叔一嘴:“哎,王爷,接了我爹那职务的不是温家人么?他家新近也封了安国公,算作是喜事儿临门,却怎从没见着他家娃娃出来喝酒?”
小皇叔冲那上楼来的小嫡孙遥遥点了头,面上虽笑着,却是压低声音往我耳边道:“温家人一个个笑弥勒似的,府里那规矩却同你家也差不离了——哪儿是那蠢小子能比的,你听他一说话就能知道。”
而那小嫡孙这时还真走过来,见着小皇叔正从我耳边抽开身去,他是一双杏眼都亮了亮,旋即殷切笑问:“这是王爷养的哥儿罢?这哥儿模样好漂亮,几岁了?”
这原应是他想拍给小皇叔的马屁,无奈拍在我身上只化作了蹄泥,惹我解衫的手都顿了顿,老眉瞥眼儿却见小皇叔只含了烟嘴儿拼命忍笑,方才自是有意作状由这小嫡孙揣测我,此时或大约正待我站起来就同那娃娃掐上一场打上一架的,自是不会答这浑话。
这叫我愈发嫌天儿热得烦人,刚把纱帔扯下来还未张口,眼前那小嫡孙瞧我露出一身御史台的乌袍补褂却已当即睁大了眼,一时很有想退开的形容,我却已睨着他,将手里折扇打开来抚平了上头魏碑提就的子夜歌,只不紧不慢摇起来同他笑:“哥儿我年岁大了,二十六了,你呢?你几岁?瞧着模样儿还挺俊的……”
说着我就收扇拍了拍大腿,招他过来:“哎,要不正好坐这儿喝一杯?”
小嫡孙这一听一看,几乎立时就吓白了一张粉雕玉琢的脸,此时若再猜不出我是谁还真往我腿上坐,那他这公孙也就不必当。一时他惊得连连告罪扭身就逃,可算是扑爬跟斗地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