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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揭至底,定亭二府案子落。
御史台里接到旨上,定下二府共百七十九人并北营、骁骑营,皆有忤逆叛朝等三十二桩大罪,搁在刑律上已实属十恶不赦之列,自然当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然皇上落判前四下里却传,似乎是太后娘娘吃斋念佛多年,今年又恰赶上五九大寿不愿见着血腥,便出道懿旨,说当年赵家满门抄斩已是惨烈,这株连九族大罪亦更不知要惨烈成何种情状。宫里传起来说,是太后娘娘从来都顾念皇上,便求皇上存有仁心,以活罪代死罪,以免再做下这屠戮杀生之事,惹来太重杀孽。
过几日早朝上落判,下朝跟在爹身后走出来,听内史府人说,皇上是因太后娘娘那劝而于心不忍,这才改原定杀头之判。其他人说皇上应还想着如今朝廷正要与殊狼国开战,二府与其人死,倒不如替朝廷做些实事儿,便决意将定亭二府都终身刺配流放去北疆充做军奴、修造城墙,而其九族虽也免死,却皆褫夺切家财,甚将所有子女都没入贱籍,如此就算定亭二府尚活,也算是拿三代之人劳苦卑微来抵抵罪。
朝中受其牵连,自然还有定安侯府亲家苏阁老。苏家不仅是在朝任职者全遭罢免,就连坊间家业也被尽数抄没。
苏阁老已有七十八岁,原就致仕只在文轩阁兼大学士,老也老却不知颐养,大约是想尽绵薄之力让他苏家日后也能出个皇后、出个皇帝,这才猪油蒙心似地被定安侯府拉上贼船。早在得知造反之事败露时,苏阁老就吓得蹬腿儿昏厥过去,前几日将将醒转过来续上口气儿,老头子却趁着夜里无人盯着,竟爬起来将腰带儿甩就把自个儿挂上房梁,翌日下人早推门看见,直惊得屁滚尿流告给家眷,于是眼下苏府整个儿都是白布麻衣,内中哭声震天动地,也不知究竟是哭那家主亡故,还是哭那富贵流年转眼塌。
除此之外,骁骑营遭事也就带上大哥,判书里定他身为督事有不察不报之罪,将他连降四级贬作哨兵,即刻发往戍边,终身不得归京。
这判是早朝宣,那时京中朝中早也有风言风语,说爹身为太傅又与定、亭二府旧交甚笃,既儿子也在骁骑营,则那造反之事就不可能不知情。
皇上在朝上迫于众口,无实意地问起爹:“太傅,你可知情?”
然不等爹说话,皇上搁在龙椅手柄上指尖敲过下,却又垂眸沉声道:“想来太傅应是不知情。往后如何,朕也信太傅自能好自为之。”
朝上百官闻言俱是愣,正有人要再奏,皇上却已从龙椅上起身说退朝。
爹那刻站在堂下都个顿趄,由边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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