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拾伍】
沈山山在屋里翻本儿他没看过书,看着等吃完顿不知什点儿饭。吃完收整好,带上他给编小竹筐子,叫上徐顺儿带钎杆、竹筒、铜丝罩那些捉蛐蛐儿用玩意儿,再多带个灯笼和火折子,这就架车往画眉河边儿赶。
出来时候晚,到地儿已是黄昏。画眉河边儿上们郊游踏青常来,那时是虫鸣漫野高草遍地,秋夕落在河面儿上被风招摇,金辉便霎时洒满。
沈山山捉蛐蛐儿是用脑子,他叫他人同徐顺儿先去撒些米粒儿在地上,看有没有蛐蛐儿蹦出来,自个儿只闲闲跟在后头问秋闱策论写什。俩说着话,突然想学人家平头百姓娃娃那般拣片儿叶子来吹小曲儿,然找来找去才想起秋天没什绿叶,便也作罢,安心同沈山山找块儿石头坐,把记得都同他说,又说怎怎破题承题,怎写表诏。
其实表诏东西在东宫瞧得多,随便也能作得好,怕只怕没有正经先生瞧过,述论八股写得不能行,故还挺忐忑。
沈山山听得专注,垂着眸子平眉凝神替细想,眼见有枯草被风拂在他襟领上,他也没在意。抬手来替他拾开继续说,他听说完,正色抬头来看,眼中竟有丝不信:“这真是你写?哎,稹清你长进,束股句子甚妙,这回要说解元虽不定,但进春闱想是不难。”
愣,将信将疑:“你不是唬吧?真能行?”
“唬你作什。五县贡院儿小试都是跟着先生改过,说你行你就行。”沈山山起手揉把脑袋,笑起来正要说别话,却听徐顺儿他们在前头乐颠颠儿地叫,说见着大蛐蛐儿往外跳。
立时起身要往那边儿奔,沈山山却不急着过去,只先着人去河边儿舀些水,看着会儿大约有用。这全然副比蛐蛐儿贩子更在行模样儿。
时挺感慨。
记得早些年刚知道这蛐蛐儿能斗时候,在街上看着颇觉新鲜就心想要,也不懂什门道,就花钱寻人买。但京城里头蛐蛐儿生意尽做是显贵大户,大户们都极舍得花钱,掮客里头黑水早漫天儿去,故遇着这小娃娃模样又人傻钱多,就都逮着可劲儿宰。花不老少冤枉银子,买来蛐蛐儿都是弱秧子,下场就被别人家大将军斗个稀巴烂,银子几十两几十两地竹篮打水,愁得日日茶不思饭不想,可惜着荷包,却又止不住还想买。
沈山山看都看不下去,劝也劝不听。
有回同沈山山从马场回来经过画眉河边儿上,正好是秋天,他忽然就领着下车,说不是想要蛐蛐儿,要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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