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伍】
那时候心性估摸和现下同老爹决裂灰头土脸瘸拐推车挪出国公府是样样儿。
墙门将生笑闹关进去,还听见嫡侄子在同她亲娘死乞白赖地哭。这哭叫时龇牙咧嘴见己推人心疼嫡侄子皮肉疼,可脑袋里又想,这打他也是好。
毕竟爹大约从此以后终于再不会打。
进马车前稍仰起头再瞧眼钦国公府大匾,金钩石刻撇捺好生威风光鲜,那是先帝爷亲笔。
小时候爹曾抬手指着这牌匾同讲过,“什叫钦?威仪悉备曰钦。什叫甭砸自家招牌?咱家招牌便是这,这可比咱家金库粮房所有玩意儿加起来都值钱,都金贵,你且替老子惜着点儿折腾,折腾垮你也得不着好。”
他说挺对。
小时候只当爹拿着条棍训话,自然他说什都对,后来到自个儿瞅着那牌匾,心想这国公府便是小爷生根冒苗窝窝,终于能觉摸出些妙处时,爹这话才有几分实意。
故此时再瞧这金钩大匾,还真怪难受。
想腔里应当全是悲,这悲堵着心口蹿着喉咙酸着鼻头,偏偏原因无法说出口。懦弱到只能蜷起身子由爹狠狠打出气打到他累也就罢,绝口不提皇上同要好或爹他那谋反之事,恍如当初只能扯着胡乱借口躲回家里不去慧林寺吃锅锅儿,仅仅为避开那个同总角相交沈山山。
沈山山不是山林老虎洪水猛兽他从小待等好他不会吃,可除躲不知还能做什。
再待下去,大概怕自己能吃自己。
那日沈山山着人赶他家那马车路送回府,直盯着车壁上青布头子,赢来快三百两银子搁在怀里好似块儿巨石悬着系着,又重勒得又疼,可若不笑笑又真对不起这赌马手气,故还得同沈山山接着讲笑话儿扯犊子,还得就着话头儿拍椅子同他乐,气时候得逮着他头发拽,上蹿下跳可累死,直觉心血都要亏尽,才终于下车见国公府这黑底金字儿亲亲大匾。
当时心里没出息悲却又莫名更重,想堂堂国公府小公子竟怯个破大少年,羞是不羞。
沈山山打车板儿下拣出没开板鸭油纸包儿揣在手心儿里,叫拿回家热热吃。
接过来才发现那油纸包里吃食早放凉。
去时候还烫着呢,哎。
只不过还好纸掩当中物件,没谁能知道那该是什不是什,凉烫着也就没几个要紧。
这大抵就是命。
【肆陆】
那时深深想着,这纸还是不揭好。
【肆陆】
别沈山山垂头丧气踏回府,爹竟危坐在前厅等,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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