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唉声叹气抱着姜煊下轿回房,这夜竟做个稀奇古怪梦。
他梦见姜越远远坐在个小山包上,他迈着两腿不眠不休地往那儿赶,却慢慢悠悠怎也爬不到顶,急得他两腿蹬要跑,却又睁眼醒过来——
只见窗外晨光微蒙,他外甥姜煊正抱着个小布老虎,半个身子横在他大腿上痴睡着,直如块儿大石头镇住他似。
怪说在梦里都走不动路。
他心累地掀开这孩子,暗道夜里定要把他赶回去自己睡,起来只晨练擦身吃过饭,便进皇城往清和殿上朝去。
然而他到大殿,却又如撞石墙。只因他等在殿外瞧刻多钟,愣是没瞧见姜越上朝。
他逮着司礼监点官名簿看才知道,原来姜越是今早出发去城北大营监军操练去,因是开年第回,时日也长,足要等到下月才能回来。
他这才知道,原来姜越昨日在瑞王府待早上,这是想在临走前再见他次,却不想二人谁也没有知会谁地各自瞎等着,竟就这白瞎。
裴钧皱眉在心底叹,暗想他与姜越这下面或然真要等到春闱考过、他出禁苑才可盼到,不禁再度心欠欠起来。
正此时,身后报官忽道:“蔡太师到,蔡大学士到。”
裴钧扭头,果见是蔡飏扶老父蔡延,缓缓打长廊左侧行来。
蔡飏脸不豫沉顿,颊上还有块淡淡淤青,抬眼见裴钧在前,眼神还更添分烦躁。而他身旁蔡延却依旧副古井无波面孔,双老目仍然半垂,不辨喜怒,唯在看见裴钧时将嘴角稍微勾起,脸上才生出份有礼谦和来,平平道句:“裴大人今日可早到。”
“蔡太师折煞下官。今儿是开印头朝,应该。”裴钧立在这通往金銮御殿门槛边,看着这父子俩走过来,笑着搭手扶蔡延把,语双关道:“哎哟,蔡太师可当心哪,在这儿摔可不得。”
蔡延老身顿,抬头淡淡看他眼,也就着他手跨入御殿门槛,无所谓地笑笑:“骨头老,叫裴大人多关照。吾儿若有裴大人这般礼让气度,是闭眼也值。”
“蔡太师这是说哪儿话?”裴钧眉梢挑起来,瞥眼蔡飏脸上伤,呡唇微笑,“且不说蔡大学士满腹经纶、名满天下,就说您家大公子蔡刺史督理方、军政在握,区区晚辈又怎可同日而语?”说到这儿,他想起事,更点头道:“听说令郎岚三公子今年也要参科,这不又是青年才俊、鲲鹏展翅?您这三公子呀,从来养在族地,京人都未尝有幸得见,下官等,便都指望二日殿试上能睹名门风采呢。”
“什名门风采,裴大人谬赞。”蔡延向他哑然笑,抬手拍拍他手臂,“论青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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