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边巴掌大小脸,其面貌冰白,好似盛开在山间鲜丽白桃,只拿乌眉黑目点染轮廓,而其上唇朱绯目,便如那花瓣尖头抹薄红——
他在哭。
裴钧时看愣,不料跟前小太监过方才被恶意唐突惊惶,此时看眼裴钧身上六品补褂,眉目间竟立时染上戾气,站起身就清斥声:“这宫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说罢,小太监便头也不回地飞快跑走,徒留裴钧依旧长伫在池边红梅下,直至领路宫人匆匆回身寻他,这才回神随同往内务府走去。而翌日待他换上五品翰林补褂走马上任时,却见头日那哭鼻子小太监正端端坐在金黄龙椅上,瞪大小鹿似双眼,受他暗笑长跪拜:
“微臣翰林侍读裴钧,参见皇上。”
……
雪下得更大,寒风快把手都吹裂。
裴钧把被雪冰湿手在袍上随意抹,擦干,再独立驿头看会儿江天,便拢袖上马车。其后有人找便起来说话,没事便只管闭目睡觉,如此走走停停到第三日傍晚,围场终于到。
朝中虽令四品以上京官同行,可老臣如张岭、蔡延流大都不愿车马折腾,来除却皇室宗亲便多是青壮年朝臣和武官之后,众人由围场守军带入营中,结营处在围场入口片背风草野里,未入围场,还算中原地界。
这里直都是皇家行猎下榻处,常年都有专人护卫与整理,早也由快马通传布置好顶顶粗布大帐,定下*员两人用顶,宗亲人用顶,另有家眷子女就另辟新帐,而营地当中最高那顶挂艳旗彩幡牛皮大帐自然是给皇帝姜湛用。
裴钧原定同闫玉亮帐睡,因吏部侍郎现今还空着,他们想说说开年人事变动事儿,岂知方明珏知道,就路都说他们不够义气不带他玩儿,直说到围场门口,闫玉亮最终算是怕他嘴,便拉着崔宇说:“那哥哥就忍痛睡晚吧!”这才把脸嫌弃崔宇拉去隔壁,把帐子留给裴钧和方明珏。
裴钧少时跟着先父受过训,归置行囊贯挺快,换衣裳打算出去时候,方明珏都还在边磨磨蹭蹭地掏着家妻给装厚袜,边说想闺女,看得裴钧直摇头,捞帐帘就走。可他刚出帐,这时却恰见不远外承平列帐子间,大学士蔡飏正也其中顶里捞帘出来,后面还跟出承平二皇子亲信。
“裴大人也觉得奇怪罢?”
声淡漠笑问响在身侧,裴钧回头只见是姜越袭貂裘地站在他旁边不远处,恰与身后雪色错为黑白,脸上轮廓都似因这过分分明而显得愈加笔挺深邃。
姜越似是才从东边宗室营帐间走来,此时倒连与他相互招呼都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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