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还要和鸿胪寺几个老朽折腾年尾国宴,光想想就烦不胜烦。
本该是忙到连老娘姓甚也能忘时候,却不知怎,竟能得空在御书房与姜湛厮缠。
简直是分身有术。
想到这儿,裴钧捞着袍摆手都酸。
——可不是,从前他就算火烧屁股燎着头发,都能腾出只手来给姜湛扇蚊子,兴许还能顺带喂个粥。
犹记有回,他还在鸿胪寺做个小小行人,恰在京郊行宫陪送外使,只听姜湛句病累不吃饭,他便能漏夜打马奔回皇城陪顾,天亮前又打马奔去行宫做事,每日来去三五天竟不误事,只眼下吊着两袋青,回府中昏睡日,翌朝晨钟打,接着又要去点卯。
现在想起来是真真累,累得他心口都发齁。可当时年轻,并不觉得。甚至当时会想,那奔来奔去他也是欢喜。
仅仅,只是因为可以见到姜湛。
裴钧糟心地将那破洞往内里掖掖,却也藏不住,便索性懒怠管,继而心里不住好笑,心道自己这模样,上辈子竟真能入内阁、上宝殿,穿上品银丝绣鹤袍子,连绶带用五丝纠都是宫裁为他专做?
现今瞧来,他当年不过是个没收整小年轻儿,做是跑腿公务,拿是跑腿俸禄,只朝夕为姜湛皇位苦哈哈地瞎忙活,也就笼络手段活络些,实权捏得死紧些,当得事些罢。
是故当年,就连蔡延干子狡猾老臣也没料到他衡元阁走马上任那出,倒也合乎情理。
到最后他能被姜湛刀砍,好似……也更是合乎情理。
未及多料,他步行又转过方游廊,更近元辰门,忽见元辰门前空地上,众数十个朝珠华服、披裘穿氅男男女女,似是方从祭坛散走来,虽不见得个个儿趾高气昂,可也都有几分骨子里带出傲然,端着矜贵脸色,各自说话作别皆是青眼高眉。
裴钧顿顿,偶然想起回魂前几个不清不楚闪影,便渐渐止脚步目光微动,果然在那众人中,轻易就瞧见个熟悉人影。
那人影穿身绝顶雪白凫靥裘,鹊翎绕襟、清逸华贵,即使不见面目,只瞧那风骨,站在众深色华服人里,也是怎看怎出挑。
这凫靥裘——裴钧记得甚清楚,是皇族祭礼专袭,外头纵使富贵人家也轻易瞧不着,数到今朝皇室众亲里,估摸也就姜湛衣箱里那件鹔鹴裘能媲媲美,且颜色不,都是独份儿。
凫靥裘本色是尘不染雪白,可因缝制时浸过护羽药水,故行走曳动间,随日影稍稍变换,看角度不同,便可见得隐没其间青蓝色,抑或云紫色,若是放在月夜烛火下,更该翠光闪烁,艳丽异常,大约要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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