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莞七月份独木桥走得极是顺利,被Q大录取,学金融,在院子里各家孩子中,是顶尖子,温家脸上十分有光,连带,大家看阿衡眼光也热切许多。
原本阿衡以为,思莞饶是上大学,也不会离开家,因为这里有言希。可是,他却收拾东西,搬到学校公寓中。
他走那天,言希还是躲在她身后,大眼睛干净懵懂地望着思莞。
思莞伸出手,修长指节,还带着阳光揉入温度,想要触摸那个少年发,却被他躲开,后退步。
思莞微笑,漂亮酒窝,阳光灿烂眼睛,他走上前步,不顾那个少年挣脱,紧紧地拥抱他。
然后,放手,由着这个眼睛大大被他爱许多年少年重新缩回木偶中。
他说——“阿衡,要试着戒毒。”
阿衡抬眼,望着他,目光温和。
思莞他,也要放手……
思莞微笑着,目光带着说不清怜惜——“阿衡,你今年十八岁,是?”
阿衡慎重,点头。
“你明年十九岁,后年二十岁,然后会走到三十岁,会结婚,会生子,会有个完整家,会有份很好工作,等到四十岁,会担心儿女成长,会在工作中感到疲惫,会偶尔想要和同样忙碌拼搏丈夫在林间散步,到五十岁,儿女长大,渐渐离开家,你会和丈夫彼此依靠,所谓相濡以沫;六十岁,含饴弄孙,享尽天伦;七十岁,坐在摇椅上,回想生,兴许阖上眼睛,这生已经是个断。”
思莞淡淡叙来,平静看向言希,眸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阿衡抿抿唇,心中有些惶恐,明知思莞说全都是她所期望幸福,却觉得遗漏什。
她脱口而出——“言希呢……”
“当你十八岁时候,他十七岁;当你十九岁,他十七岁;当你七十岁时候,言希依旧是十七岁。他这辈子都兴许不会再长大,而你不经意,已老。你说,言希还会在哪里?”
言希笑颜中七连环,在阳光下,闪着银色冷光,很晃眼。
她退万步,微笑着牵着少年手,指间若素,温软平和——“毕竟,他还活着,是不是?”
思莞轻笑,看着榕树下两个身影——“阿衡,现在试着,离开言希,看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他朝,你觉得累,或者,言希不再依赖你,把他托付给,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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