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地新得,治理起来麻烦甚多,周围未降城池需要讨伐,户籍需要重编,官吏选派,都是重中之重,但是这些在秦王政手中做起来都举重若轻,毫无难度。
他可以轻易将手中力量发挥出最大效果,化危机为转机,从无序混乱中抓住最致命要害。
长安君之乱、嫪毐之乱最后都成为他铲除异己理由。
所以,秦国中楚国势力,也不会有点例外。
“……如今大秦已得四国之地,兵员尽驻四国,大军难动,官吏稀缺,王上,此刻实不宜再动兵下荆楚。”昌平君跪在秦王坐下,泣血劝慰,“楚地瘴疫甚多,治下异族无数,宛如泥潭,若个不甚,不仅拿不下楚地,反而会给四国复国之机,得不偿失啊!”
秦王低头翻看着手中奏书,飞快批阅,宛如小山奏书在他手边以肉眼可见速度减少,仿佛半句也未听进去。
“吾在陈城接到密报,熊悍已经将命大将带兵十万,前来助魏,如今大王诸军皆散落在外讨伐魏人,有鸿沟相助,楚军朝夕可至大梁,王上不如且先回到咸阳,以避楚军锋芒。”
秦王终于给他点回应:“楚军自何处来?”
昌平君迟疑下,才道:“平舆城。”
平舆在陈城南方百里之外,兵马快则天可至,闻此言,秦王终于抬起头,他眸色极深,只是眼,便已经让昌平君汗如雨下。
“平舆城离寿春甚远,你在陈城称王,竟与楚地边军如此熟悉,”秦王淡漠道,“想必是已得屈氏族相助?”
昌平君沉默下,半晌,方有些艰难地道:“这,只是屈氏出于血脉之情,忧吾遭兵灾,方才提前通传示警。”
闻此言,秦王甚至懒得嗤笑,他淡定道:“赵高。”
“臣在!”年轻侍者立刻起书执笔。
秦王政轻描淡写地下令:“传令王贲,即刻点兵五万,出外黄,攻鲁地。”
“王上三思!”昌平君大惊,“那是太后故地。”
外黄是魏国边境,外黄东边淮北之地,是鲁国旧地,更是天下有名膏腴之地,它左接魏境,右连齐国,税赋人口都远胜淮南江北之地,是楚国精华重地,不容有失,这般来,楚国上下必然全力保全国土,无心救魏。
这手笔,这动作,辛辣又残忍,半点不像个才亲政数年年轻君王。
秦王政放下手中奏书,终于正视起这位曾经助他亲政,为他拖延楚军丞相,薄唇轻启,问出最致命问题:“丞相秦人也?楚人也?”
你是秦人,还是楚人?
昌平君倒吸口冷气,炎炎夏日天气,他却忍不住微微发抖,在秦王平静凝视中低下头,叩拜中几乎颤抖地道:“臣生于秦,长生秦,流秦王之血,饮咸阳之水,自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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