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城已快天亮,行人都累,便都歇息。
醒来已是下午,严江细心地把松脂加热成松香,再把买来坛酒蒸成点酒精,拿酒精化开松香,再倒进自己那就用光云南白药气雾瓶里,摇晃均匀,对着自己碳笔画顿喷。
扶苏大着胆子摸下,发现真不会再蹭手碳灰,忍不住赞道:“先生,您怎会那多啊,有什是您不会?”
“不会多着呢。”严江将小瓶子收起来,再把画卷起来放入画夹,叹息道,“出门在外嘛,会得多点总不会有错,知识永远学不完。”
野外摄影并不是随便在个地方点下就冲过去,需要先查阅那里历史、地形、特产、动物、气候,否则个好触发什当地民族风俗禁忌,就可能要费十倍力气才能脱身,他当年在南美为此可是吃过大苦头。
而且游玩本来就是个系统工作,绝不只是山川美色,见证那些历史与人文光辉才是真正享受,否则看都江堰只是个浅滩,看灵渠只是小河,看敦煌都只是灰暗图画,只有解历史听懂时光,才能明白得其中美与爱,以及能触动灵魂力量。
扶苏听得点头,这些日子他看得特别多,也听得特别多,有种自己已经长大错觉,再回想自己咸阳城那群侍读少年,都觉得回去可以在见识上随意碾压他们,想想就特别爽。
严江又拿出最近收集些种子,看有没有损伤和遗漏。
这些天,他收集大豆和菜籽,在路上也试图找出其它可以用种子,但很遗憾,他能认出并不多,这年头南北吃蔬菜极少,多是葵菜和韭菜,南方路上他还能找点野菜调整伙食,这北方就只能发点豆芽,最多再磨点豆浆和豆腐,配着调料日子也过得去。
“阿苏,跟着苦不苦?有没有想家。”起过这久,严江挺喜欢扶苏,听话懂事,这路颠簸过来都没有叫苦,跟着他上山下河也都不怕,而且最近打弹弓非常准头非常厉害——如果不偶尔不小心打到陛下身上就更好。
“不苦!有点点想家,”扶苏点不心急,反而低头仔细检查着作业,“先生是阿苏见过最好老师!”
这路上学以至用,他已经学会讲价,看出哪些骗小孩骗子,懂人不全是好人,以及好心需要用脑子才能达成效果,能认出北斗七星,还有——权贵并不永远是权贵,公子和公子之间,也能天差地别。
咸阳日子平静,个个都奉承他,但这些都是没有用,如果有天他失势,不定会比赵嘉下场好,而他懂得这点时间,比所有兄弟都早。
严江微微笑,把行囊整理好,其中小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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