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言声“劳烦宋公子”说出口,心中颇有些感慨,撤身进屋去喊衡文。还未侧过身,就听见身后衡文道:“是慕公子,在下方才尚未起床,未能相迎,且请莫怪。”
门咯吱响,衡文已在身侧站定,仍然化身淡青长衫在身上,齐齐整整,点也看不出是刚从被窝中爬起来。
慕若言自然要说,大早上过来扰衡文和清梦,是他太唐突,与衡文你来往客套数句。衡文让他进屋,几个侍卫守在门前。进屋后又番谦让,慕若言才在桌前坐下,道:“广云道长还在房中安睡?”
衡文又摸起他破折扇,挥着道:“是,道长上些年岁,昨天坐船,恐怕受些劳累,早早回房,也不知是修静还是睡觉。在下亦不方便打扰。慕公子如果有事找他,可以去隔壁敲门试试。”
杵在桌旁绕两个圈,也拖把椅子自己坐。
分明是本仙君事,本仙君却插不上,心中感触颇难形容。
天枢道:“便不打扰道长,说与赵公子也样。新近南郡战事将临,卢阳城中应管制都改成军务为先,以军辖民。昨天军中刚定下新令,清查城中人口。”眉头蹙蹙,似是斟酌下字句道,“卢阳客栈恐怕都要暂时关门。”
衡文道:“在下昨天在茶棚中歇脚时听说朝廷与东郡两支大军正直逼卢阳,单将军想来是要据水战,为防细作,先将城中闲杂人等清理出去。”
忍不住道:“竟不让人在卢阳城中呆。”
天枢缓声道:“前日在东郡客栈中,广云道长救在下命,大恩在前,尚未报答。在下在城中有所陋宅,赵公子和道长如若不嫌弃,便暂且到敝府权住几日罢。”
衡文合上折扇,笑道:“慕公子明明知道尚有可能是东郡王府幕仲,广云道人神神叨叨大有可疑,却仍让到府中住。君之品格,虽经尘烟历历,却犹未染埃矣。你不怕与他——”折扇向指,“还有广云道人,和东郡大军里应外合,害单将军?”
慕若言道:“赵公子就算真做出,此时也已经告诉,又有什可顾虑。”
衡文望望天枢,道:“佩服,佩服。”
也几乎和衡文说出样话来。单晟凌这次清理卢阳城,定然想将本仙君和衡文道清理出去,省得碍他眼。慕若言这时候来请们到府上住,既可以猜他是品性高洁,信任和衡文;也可以猜他是顺水卖人情,实则请人进府方便盘查看守。
衡文霎时兴致勃勃,在旁咽咽唾沫,几乎瞧见他身上那爱掺合小火苗儿腾腾地烧将起来。果然,赵公子爽快笑,道:“既然慕公子开口相邀,在下便厚下脸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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