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加难。
“林南、林南!”
此时祁遇白被林南紧紧抱住,看着他弓起背顿两秒,随后开始掰开他手臂将他用力往外推。
“放开——!”他厉声喝道。
“求求你……求求你……”林南就像失理智样拼命挣扎,手臂上秒被掰开下秒又重新抱回来,嘴里反复念着:“再抱次,最后次……”
雨声混着哀求声,既悲怜又绝望,任谁也招架不住,除早已下定决心要刀两断祁遇白。
“够,林南,够。”祁遇白使全力挣开林南手,握着他肩膀不让他乱动,逼他抬起头来跟自己对视。
林南狼狈不堪脸上挂满泪痕,连脖子上都是水迹,身上穿浅色毛衣高领处洇湿大片,呼吸急促得像是要背过气去,只看祁遇白眼又开始往下淌泪,接着用两手遮住自己脸。
可眼泪却哪里挡得住,它从指缝间漏出来,从手掌下流出去,仿佛永远也流不尽似。
“林南,们别吵到最后刻行不行。”祁遇白说,“你知道为人,给彼此留点念想吧。”
林南不知道为什到这刻祁遇白还能如此冷静,就像这两百天与他日夜相对是另外个人样。他想起武雨彤曾跟他说过那句话——跟祁遇白来往要懂得适可而止,原来是这个意思。他先是无声地流眼泪,慢慢就变成小声地啜泣,最后终于在这辆有着无数回忆片段与温存时刻车里放声大哭起来。
祁遇白就这看着他,守着他,始终言不发。
林南哭很久终于累,袖子捂着脸颊跟眼睛,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终安静下来,然后才放下袖子,用双通红眸子直视着祁遇白,眼神已不再只是悲伤和不解,而是多些决然。
他缓缓地说:“最后个问题,问完不会再烦你。”声音听上去已经嘶哑得不像话,鼻腔也完全不通。
祁遇白说:“你问。”
林南默然半晌,低声问:“这半年里,你有没有哪怕瞬间,是把放在心里过?”
两人从来没有哪刻真正坦诚过心意,但那些相拥而眠、保护扶携,甚至只是目光对视,林南都无法相信其中没有情意。
他固执地望着祁遇白,像陷在沼泽中人望着外面根绳索样。
“没有。”祁遇白纤薄端正嘴唇上下动动,“觉得你睡着舒服,就多睡两回,何必当真。”
字字如刀,全往最柔软地方扎。下又下,宛如凌迟,林南早已脆弱不堪心脏终于放弃苟延残喘,胸腔空得仿佛什也不存在。
祁遇白看着他惨白无状脸,远离他那只手状似无意地重新放回方向盘上,在林南看不到地方,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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