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陈筹穿上最好棉袍,带上张屏托付书信包袱,前往京城。
他挺走运地搭上辆往京城运菜骡车,没到中午就到京城东市,行至兰府门口,还没近大门丈处,便有两个家丁迎来拦住:“何人敢滋扰礼部侍郎大人府邸。”
陈筹忙揖道:“小生陈筹,是张屏好友,受张屏之托求见兰大人,有信函呈上。”双手奉上名帖。
家丁摆手:“咄,滚滚滚!什玩意儿!这里不是你这种人来地方!快滚!”
陈筹忍着火气老着脸皮赔笑,从袖子里取出些钱,压在名帖之下,再度奉上:“小生……”
家丁挥手将他推个趔趄:“滚!”
要不是因为兰侍郎屡屡帮过张屏,对他陈筹亦算有恩,陈筹几乎要唾骂声狗官门前欺人太甚。这时,大门处个门房模样人袖着手过来,眯眼看陈筹:“那什,你方才说张屏?哪个张,哪个屏?”
陈筹道:“就是你们兰侍郎认识,还在贵府待过张屏。今科进士。现在宜平县为官。”
那人眼神闪闪,陈筹发现有戏,接着道:“是他好友,他有些东西托转呈给兰大人。”
那人搓搓手,咧嘴道:“哦,失敬失敬。年底,常有些不三不四人到们大人门前啰唣,不能不警惕些,公子莫见怪,公子可有名帖?”
陈筹便将名帖送上,那些钱依然压在下面。兰珏门房哪看得上这几个铜子儿,但因为张屏是兰珏看重人,看此情面,也权且接过,露牙笑:“公子下榻何处?家老爷得晚上才能回来。”
陈筹顿,道:“鸿昌客栈。”
鸿昌客栈是离兰侍郎府最近家大客栈,挺贵,陈筹怕给张屏跌份才这说,但他现在手头局促,就算在鸿昌客栈楼大堂喝下午最便宜茶都肉疼。便想个机智主意,离兰侍郎府门前,先在礼部到兰侍郎府必经之路处转悠,转到天黑,路边清道,是兰侍郎回府。陈筹赶紧溜小跑到鸿昌客栈,又在鸿昌客栈门口转悠。
今天是个晴天,但比昨天下雪还冷,天黑更冷,陈筹牙齿咯咯打架,买个热包子,边捂手边等,为贪暖意,舍不得咬,包子都冷透,方才吃下去,噎得打两个嗝。面踱步取暖,面挂念着家中离绾,不知她是否等急。
直到半夜,陈筹差点冻挺成根棍子,也没见着有侍郎府人到客栈来叫人,他咬牙扛到三更开外,差点靠到墙角睡过去,猛掐自己大腿默念,莫睡,莫睡,睡过去你就完。
看着快要四更,兰侍郎府人绝不可能这时候来,陈筹方才钻进条小巷,找家通宵开门小饭馆,要壶热酒,碗汤面,暖过活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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