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朝廷之人才,代胜似代方能欣荣蓬勃,且刘大人素来谦虚宽厚,亦曾与本府说,编纂方志时,有颇多遗憾。若你觉刘大人之本繁复,尽可精而改之,不必过谦。”
众人在心中默默替张屏烧两摞纸钱。
高知府再翻几页纸稿,忽而视线在某两页上反复流连:“这几段话,与前文似非人手笔。”
张屏道:“此……”堂下书吏道:“回禀知府大人,有时张大人成稿,会由小等重新誊写。”
高知府微微凝眉:“文风修辞,亦大相径庭。”
张屏躬身:“下官不擅长抒情文字,人物篇颂词皆由友人陈筹代笔。”
高知府抚须轻叩稿纸:“这几段文字,其意感怀,其情深浓,本府看来,竟是已成县志文稿中,最好几段。”抬眼看向邵知县,“写此文字者,可否唤来堂中,本府见?”
邵知县瞥眼张屏,应道:“此人应在衙内,下官即刻着人去叫。”
张屏再躬身:“他在卷宗库,下官去……”
高知府抬手:“不必你去,让邵大人着人带来便可。”
陈筹确在卷宗库内,接待知府大人重要时刻,他这种闲杂人等当要回避。陈筹在京城见过几个大官,跟大理寺卿邓大人比,个知府,实在不算稀罕,本着看不看都无所谓态度于角落里远远观摩两眼高知府真容后,就进卷宗库替张屏帮忙。小吏来唤时,陈筹很是纳闷,自己怎就忽然入知府大人法眼,头雾水到内堂,高知府含笑望着他道:“你叫陈筹?这几段文字做得不错。本府很是喜欢。”
陈筹愣下,立刻行礼道:“学生惶恐,谢大人赞赏。”
高知府抚须缓缓道:“文字之道,重于自然。情自然,书自然。多修饰固然繁复,刻意简略更苍白惨淡。许多人以为,如方志传记者,直叙便可,其实不然。太史公之《史记》,文辞精妙,如珠如玑,评断之句,更是点睛之笔。若把文章比作建屋,则叙是梁架,情乃砖瓦。皆是直楞楞文字,就像几根棍子搭个框样,空荡荡,无肉无肤,怎可叫文章?”
陈筹如掉进棉花堆,时转不过弯儿,懵懵不解其意,但看周围人脸色及张屏垂头站在旁模样,直觉知府大人话风不对,刚考虑着怎接话,高知府又慈爱地望着他:“你在县衙中,做何差事?”
陈筹道:“回大人,张屏……张县丞是学生好友,学生科试落榜,被张县丞便带携到此,偶尔帮忙整整文书之类。”
高知府微微颔首:“哦,原来是张县丞带你来帮他做事。”
陈筹听着这话越发觉得不对:“其实也不……”
高知府再淡淡笑:“这般才学,屈此实在可惜。本府案下,正缺文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