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粒大小灯火晃荡着屋子昏光。站在厢房门口擦擦眼睛。床边坐个人事情老子新近经历多,但那个人是苏公子还是觉得挺稀罕。苏公子问话更稀罕,他问还记不记得周知府请喝茶茶叶长什模样。
说:“就茶叶那样,不像树叶也不像草叶。”
苏公子问:“可有什与普通茶叶不样地方?”说:“茶泡开不都个样?”马公子向不是雅人,干茶能分出普通茶与碧螺春,泡开分不出爷爷孙子。
苏公子分明没有认清劳动人民本质,问个更学术问题:“茶色浅青碧青?”
回想想:“绿,绿里头带点黄。”
苏公子揉揉额角说:“不然就在扬州再多留几日,那位周知府再细细查查。”
苏公子这样说定是周知府今天请喝茶里有蹊跷。说:“可是那茶很金贵,清官知府买不起?”
苏公子眉眼神色里带那层模糊:“按朝廷俸禄,知府茶还是喝得起。只是……那茶当年止苏家茶园里出,家兄故后,已是绝品。”
苏公子讲话向来如同老和尚给俗人讲经,浮皮表面掠过去,肚子真话不可说。他越这样讲老子越明白里头有故事。有哑谜和尚也有阔论禅师。此庙求不动,别处有山门。
苏公子回房睡觉,出房门,趁黑摸向裴其宣屋子。刚到走道拐角,却听见拐角那头有人轻声说话,听声音是小顺与小全。
“……乱子怕又要大。咱王爷这辈子,只跟个苏字过不去。当年是苏学士,后来是苏公子,还扯着那位苏二爷。”
“但凡断袖,且不提府里那十几位,个裴公子,算是绝品罢。不晓得王爷心里到底是个什主意。”
“当日话准会应。王爷心尖上还只是个苏公子,苏公子倒也真是个好人……”
…………
贴墙根听话越发听出头雾气。跺跺脚,咳嗽声。小顺小全声音蓦住,电打样弹到跟前站着。说:“本王找裴公子谈些事情。先下去睡觉罢。”
裴其宣打开房门,双眼睡意惺忪将扫,笑道:“无事半夜不敲门,有什事情请说。”明人面前痛快说话,关门点题:“周知府请喝茶里面有文章罢?”裴其宣拢袍襟:“文章不在周云棠,在王爷与苏衍之。”脸在眼前凑近,潋滟漾开笑纹:“这壳子里如今,装是哪个魂?”
关帝爷爷,裴其宣果然是个人才。居然连老子借尸还魂都猜着。干笑:“就马小东这个魂,怎来你想听就说。”
裴其宣桌边坐下,道:“这倒不急,日子久,可以慢慢说。你若想知道茶里文章,今天晚上尽告诉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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