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际点清光冉冉而起,穹隆是汪透澈水。自灭度峰上望下去,黑郁郁山头横亘远方,几抹白云淡淡缀在头顶。然而,那水墨般山水当中,似有圈圈黑雾盘旋而动,笼罩在鳞次栉比城镇上方。那是不知名妖蛾,它们在数日前几乎屠灭无方半弟子,若非老祖宗留下大阵,只怕无方现在已经沦为妖蛾肆虐巢穴。
无方、钟鼓、昆仑三山弟子列阵拭剑台下,每个人皆素衣负剑,眼望过去,满座白衣胜雪,恍若阵列纸偶。元苦站在无方大殿前,银质面具遮住他失去面皮狰狞脸庞。他握着枯雁重剑剑柄,发力极目远眺无方山下三乡十二镇,又环顾无方四面倒塌楼阁殿宇,破败草木山石。他痛心道:“此乃千百年来人间无有之大难!扶岚伏诛,们以为万事大吉,放松警惕,却不料这个恶獠留下妖蛾,肆虐无方!是老夫之过,未曾将妖蛾围困在灭度峰上,竟让它们飞下乡镇,屠戮村庄。老夫万死难辞其咎,待剿灭妖蛾,老夫必定枭首向诸位同道谢罪!”
“掌门言重!”聂重华在下方拱手道,“此劫人力不可度之,掌门何罪之有?”
“不错,”白明均接话道,“唇亡齿寒,无方西去便是昆仑,此间相距不过百里,若妖蛾突破结界飞往昆仑,南方沦陷,妖蛾行尸旋即北上,便要轮到中原诸派遭殃。中原陷落,徒留们钟鼓也难以扭转大局。如今三乡十二镇结界全靠灭度峰支撑,不是长久之计。们必须守望相助,才能共渡难关!”
聂重华负手面向三山弟子,大声道:“如今,们集结三山主力于灭度峰,齐下三乡剿灭妖蛾。记住,那些行尸成群而动,积少成多,似有组织,背后必定有妖邪作祟。每回仙门子弟前去清剿,不出半刻,必定有他方行尸前来增援。尔等不可独行,不可妄为,首要乃找出妖蛾背后之邪祟,其次乃清剿妖蛾,斩灭行尸!此战只许成功不许败,若成,人间转危为安,若败,无方危矣,昆仑危矣,中原危矣,人间危矣!”
三山弟子齐声道:“弟子领命!”
“斩妖除魔,万死莫辞!”元苦拔剑大吼。
“斩妖除魔,万死莫辞!”所有人齐声大吼,声震山河。
正在此时,几个弟子拄着剑爬上悬空白玉阶,嘶声大喊:“掌门师祖!掌门师祖,他、他回来!他回来!”
所有人俱是惊,呼喊声戛然而止。大家为那几个弟子让开条道儿,他们跌跌撞撞地奔上前,伏倒在殿宇长阶之下。元苦怔,身形闪,出现在为首个弟子身前,紧紧抓着他胳膊厉声问:“是灵枢?”
“不、不是小师叔!”那弟子满面惶然,似乎惊恐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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