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方殿。
戚灵枢跪坐在蒲团上,低垂着眼。素白袍袖上落点点星光,是从穹顶照下来。如果抬头看,可以看到玄银色二十八星宿,还有轮周天满月,它们四周环绕着按照比例缩小护山大阵,银色繁复阵法线条经纬纵横,却又共同围绕着北极中心缓慢地转动。这里是无方中心,掌门人和十二长老可以通过操控穹顶操纵整个无方大阵,只需要往周天满月注入灵力,便可以在瞬之间将护山大阵转换成太上杀阵,任何侵入无方外敌都会在顷刻之间被绞杀。
“为何不杀扶岚!”有人愤怒地问道。戚灵枢静静垂眸,没有反应,说话是戒律长老元苦,个须发皆白老人,怒而瞠目须发四张之时像犷悍狮鬃,他素来以脾气,bao烈闻名,很少人敢触他霉头。“摘下那厮猪头,血祭无方大旗。南疆大妖早在九垓战中死伤殆尽,杀扶岚,它们群妖无首,们攻入南疆,它们自当望风而降,从此人间再无忧患!”
满月下方中年人自冥想之中睁开眼,那是个宽袍大袖男人,瘦而高,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但他实际年龄必定远远高于这个数字。男人微笑道:“师弟何必如此着急?人间承平已久,掀起战火并无必要。况且若对南疆妖魔赶尽杀绝,他日它们山穷水尽少不拼死搏,届时闹个鱼死网破们又当如何是好,这并不是个好法子。”
元苦哼笑,“怕你就直说,何必叨叨这多?”
“况且,”中年人垂眸叹息,“人间道法日衰,若非枯残道长助无方修改禁林阵法,禁林阵法早已崩溃,群妖逃窜,何能有们在此安然坐谈?”
“掌门客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角落里响起叶枯残喑哑声音。
元苦冷冷道,“那你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扶岚?”
“活命,自然是不会让它活。”中年人颔首微笑,“吾自有成算。先关押在天诛崖,给孩子们饱饱眼福吧。”
众人皆退,只留下戚灵枢个人待在殿下。风声寂寂,绡纱像蛾翅子扑剌剌地动,掌门元籍从高台上缓缓踱步而下,道:“过几日你便要去打擂?”
“是。”戚灵枢垂眸颔首。
“对手为谁?”
“凤还云知。”
“是那个孩子啊?上次罗天论道,差点儿烧学舍就是他吧?”元籍摇头微笑,嘴唇上面淡淡抹胡须微微动,“清式徒儿不可小觑,听闻这孩子自小跟在清式身旁,清式为人、剑术,甚至偃术绝技他都学个遍。凤还山下任掌门,不出意外就是这孩子吧。但是灵枢,你是无方首徒,这次论剑只可胜不许败。”
“是。”戚灵枢答道。
男人在戚灵枢肩头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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