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薰做这件事。阿薰年幼,她何尝明白失去太岁丹方意味着什?
可他错,她明白。
“兄长,很坚强。”澹台薰注视他眼眸,“怕你不够坚强。”
从那以后,澹台薰修行从无日间断。她没有太岁丹方治愈疾病,就构筑铁样心抵御病痛。所有人都告诉她要坚强,澹台氏以屈服于病痛废物为耻,而她必须成为家族荣耀。她确坚强,无论是酷暑还是寒冬,她从来不曾放弃。后来他们迁往边都,澹台薰进军营,那时她仅仅十二岁,站在台上手握红缨长枪,风姿飒沓,竟然无人是她敌手。有人说她定用秘术,何人能与,bao雪为敌?殿宇里澹台净却收到奏报,她自始至终未曾动用过秘术。
她开始随军征战,有时深入雪境,常常经年不归。边都澹台净收到她从大靖各地寄回来稀奇物件,有时块长相奇异点儿普通石头,她也拿来当宝。信中她口吻如此轻松,好像她征战只是场游玩。而前方察子却递给澹台净她真实境况,战场上生死突围,雪境矿场塌方,风雪严寒……她日日游走在生死之间。
澹台净二十岁,本早该登位接掌大掌宗。叔父牢牢握着掌宗权柄,借口他尚未成家,不愿放权。权力让亲人反目成仇,澹台净明白,这世间他能相信唯有手足血亲。叔父迫害日益明显,他首先动手对象不是边都澹台净,而是远在边关澹台薰。澹台净二十三岁那年,个本该是阿薰从前线归来日子,他却收到她死讯,察子俯首跪在他脚下,说她死于黑街埋伏,尸骨被雪狼撕咬得粉碎。
离州挂起白幡,他母亲哭得肝肠寸断。棺椁从雪境运回边都,叔父假惺惺捧着他手,满脸涕泪横流。他冷漠地抽回手,向北辰殿外眺望。天街尽头响起沉雄马蹄声,像隆隆战鼓。披着黑甲军队天神般降临,叔父卫队被他们马蹄踏成肉泥。
叔父怔忡着,支铁箭迎面而来,刺穿他咽喉,将他钉在北辰殿三人合抱粗石柱上。
持弓铁血女郎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入北辰殿,经过她自己棺椁,跪在澹台净面前。风雪扑不灭她身上烈火般明媚与杀伐气,她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澹台薰,拜见大掌宗!”
诸臣恍然,纷纷下跪,齐声高呼:“臣拜见大掌宗!”
于是他踩着叔父血,登上九重白玉阶,坐上那冰冷石座。他胞妹以鲜血铺就他路,他也赐予她无上荣光。
“孤之胞妹,大靖秘宗公主澹台薰,”他道,“领十三卫大将军,增邑万户,封号‘肃武’。”
澹台氏嫡系再次执掌权柄,然而立足之初,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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