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来话长,得从二十二年前苎萝山不斋讲起。
彼时苏如晦在他师父明若无讲堂昏昏欲睡,明若无卯足劲儿要传给他《握奇经》,三天两头召见他催他背书。他师父是个奇才,精通风后星阵和岐黄之术。四十八州世家,有三十州防御星阵是他师父布,几乎所有世家人都到他师父这儿看过病。他师父不仅医术好,人也好,那些世家子弟得什难以启齿又不好治病症,求也要求到他师父这儿。主要是因为他师父从来不说三道四,要是去别家治病,只怕第二天谣言就满天飞。
明若无想把自己毕生绝学传授给他弟子,他都想好,医术传给周小粟,周小粟有天分,秘术是“枯木逢春”,可以疗愈伤痛疾病,正是学医好材料。风后星阵传授给苏如晦,苏如晦秘术是“无极推演”,无论是多庞大复杂术数计算,苏如晦顷刻间就能得出答案。风后星阵蕴含无穷极变化,苏如晦拥有修习风后星阵绝佳天赋,他生来就是要修行星阵。
可惜苏如晦这小混蛋心意要当个厨子。
天光渐收,竹帘打下片阴影。孩童们书声琅琅,随风传出去很远。不斋私塾大部分孩子都来自苎萝镇,贵人与黔首有着天壤之别,明若无开坛授课,实在难得。孩子们修习认真,字字念着经书。这其中,唯有苏如晦脑袋点点,就快要睡过去。
明若无放下《握奇经》,惆怅地叹声。他走到苏如晦面前,屈指敲敲苏如晦脑门,示意他到外头说话。苏如晦跟着明若无走到木头廊下,明若无摸他脑袋瓜,道:“阿晦啊,你不好好学本事,将来娶不到老婆。”
苏如晦摇头晃脑,振振有词,“师父,您这话儿说得不对。爹没有秘术,又挣不着钱,还能娶秘宗公主当老婆。可见能不能娶着老婆看不是本事,而是相貌。相貌还行,您放心吧,将来肯定有姑娘眼瘸看上。”
“你呀,歪理装满肚子,说不过你。”明若无摇头苦笑,“你自小同小粟和雪芽同长大,她们俩你喜欢谁?小粟出身渝州周氏,医技已入门庭,颇有为师当年之风。雪芽出身云州江氏,更是鲜见强攻型秘术者。你好好学,等你十四岁,无论是小粟还是雪芽,帮你提亲。”
无论是娶周小粟还是江雪芽,对苏如晦来说都是个天大灾难。
苏如晦无语半晌,道:“您死这条心吧,江雪芽说她夫婿得是天下最辣男人,周小粟说她要天下最柔情男人。既不柔情也不辣,她俩看不上。”
话音刚落,暮鼓声响。幽幽鼓声散入山林,惊起无数飞鸟。
苏如晦眼睛亮,道:“师父,下学,明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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