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作响。他不知道去哪里,这地方又黑又冷,无边无际。仰头看,头顶高处有白色条线,似乎有灿烂天光从那里漏出来。很远很远地方出现道朦朦红光,他下意识往那里走。越往前,周遭景象越清晰,胭脂红色蔓延过水波,微微照亮片区域。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个人走,还有好多好多透明人,挨挨挤挤着往前。
黑暗深处,他看见神异诸天大灵,有欢喜,有忿怒,有面无表情,他们巨大无比,隐身在黑暗中,同低垂着眼皮,俯视着芸芸众生踽踽独行。
他跟着人流往前,不禁茫然,阿父阿母还有阿叔呢?这里是哪儿?
身后响起阿母呼唤:“灵儿。”
他猛然回头,却什也没有看到。他下意识要后退去寻,有人拉住他膀子,他抬头,是个不认识人。
“孩子,你该往前走。”
“可是阿母在喊。”
“生人呼唤,不要再理啦。人生路,都是往前走。”他指指前面红光,无数魂魄头扎进那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儿,回来。”阿母又在唤他。
“不回家,阿母会哭鼻子。”他无奈,“阿叔说,男人不能让心爱女人哭。等下次有空,再来你们这儿玩吧。”
他甩开手,阵风似往回跑。所有魂魄都驻足,所有诸天大灵都偏脸,默默目送他离开。小灵童猛然睁开眼,晕黄烛光映进眼眸,他看见阿母含泪双眼。门扇那儿砰地声响,阿父和阿叔摔进来。所有人看见他,都是副见鬼表情。他茫然四顾,头顶上是庐帐子,面前还有香炉。阿母拥着他,哽咽着道:“灵儿,阿母再也不离开你。”
小灵童觉得抱尘山变,所有人都变得怪怪。奴仆侍女躲着他走,弟子们每回看见他都如临大敌,连阿父和阿叔看他眼神都变得很奇怪。他自己也变,他发现自己整天不吃饭也不觉得饿。以前他最喜欢吃桂花糕和糖包子,现在看到点儿胃口都没有。阿母却天天来给他送饭,还要盯着他把饭菜吃完。他吃得很想呕吐,说:“能不能不吃?”
她摇头,“小孩子不吃饭,怎能长高?”
“你不是走吗?怎又回来?”他望着饭菜发愁,他真不想吃。
“放心,阿母不会再走。”她微笑着说。
阿母定要他吃,她目光很有压力,小灵童不得不把饭菜填进嘴里。等她走,他连忙到脸盆那儿,呕得昏天暗地。他疑心家里所有人都中邪,这可怎办,凭他个毛都没长齐小孩儿可救不大家啊。
他怕阿母看到他把饭菜呕出来,端着脸盆出门清洗。刚到回廊,便听见墙后有人低声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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