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爬实在太憋屈,百里决明很想把火把这儿烧个干净。但是穆知深还没找着,不能轻举妄动。
他停下来,拎起风灯回头看。红衣女鬼在甬道拐角地方若隐若现,黑蛇样蜷曲头发像有呼吸似伸展又收缩。这个女人太执着,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他盯着那张张合合团头发,莫名其妙地焦躁。之前挑衅过她回,直被这跟着,不免毛骨悚然。自从打天都山出来他就没有睡过觉,还不如痛痛快快打场。偏这个鬼母邪性,不肯应战,只远远地跟着。百里决明倒追她,她就消失。百里决明越发烦躁,心里有种难以言喻憎恨与厌恶,乌云样罩住心头。
眼巴前事儿更要紧,这个地方着实诡异,穆平芜给他份穆家堡原先地图,放在膝上摊开看,完全搞不清楚他现在在哪儿。四周道路和空间和地图标识得完全不样,血泥封闭所有漏光地方,也改变建筑形态。这绝不可能是穆家人原来住地方,除非他们都是群爬行虫子。穆家堡被这些血泥样东西改造,成为个封闭巨大巢穴。
他挪着风灯,细细观察这些糊状血泥。冗长通道里,四面都是黑魆魆,只有他笼着小捧光晕。这些血泥到底是什东西?怎弄出来?穆平芜说穆家堡大得很,占地抵得上个小镇。这爬下去得爬到猴年马月,不说他留在穆家堡那批货物,便是穆知深,只怕根本没有命等他。
毫无头绪,心里正烦躁着,忽然意识到鬼母那头许久没有动静,完全没有跟上来迹象。他往来处爬,伸出风灯向拐角张望,却发现拐角处鬼母不见。
终于放弃?百里决明爬到拐角,来路空空如也。
感觉没那简单,正疑惑着,许多头发从血泥里面钻出来,蚯蚓似四散扭动。百里决明恍然大悟,原来鬼母是让血泥给吞。这女怎被吞进去?墙好端端立着,她还能自己往墙上撞不成?她看起来脑子有点儿问题,倒也不是不可能。
百里决明用灯杆儿戳戳墙壁,风灯光影摇曳,晃动不停。
万事做最坏打算,假设鬼母没有笨到自己往墙里钻程度,那就是这破墙有猫腻。
血泥显然困不住鬼母,鬼母钻出来头发越来越多,百里决明能看见她漆黑脑袋顶。心里恐惧与厌恶越发密集,虫蛹样蠢蠢欲动。他把风灯挂在脖子上,转身继续往前爬。
这转身,灯火往前照,他便看见前方坡道上多张脸。
说它是脸并不准确,因为百里决明只是看见双长缝儿似眼睛。那双眼要睁不睁,眼梢斜斜上挑,透着股邪佞神气。这里泥巴坑坑洼洼,出现些状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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