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笑起来。
百里决明看着他,道:“终于笑,说你这人,从阴木寨出来脸上就没个笑样儿。怎,被长脖妇吓到?”
“前辈是在故意逗笑?”
“谁逗你,”百里决明本正经,“从寻微十岁开始就考量这些事儿。寻微天真善良,外面遍地都是臭男人,难保遇上什糟心玩意儿。寻微跟别人私奔该怎办,养别人孩子该怎办,嫁个宠妾灭妻薄情郎,又该怎帮寻微撑腰……都想好,这叫未雨绸缪。”
“前辈……”裴真失笑。
百里决明叭叭不停说着,又牵扯出更多问题来,寻微要是难产怎办?寻微要是不孕不育怎办?他开始认真思索,没注意裴真靠上他肩头,闭上眼。
远天红光滟滟,周遭风声寂寂,裴真素来温雅得体,即便身陷鬼寨也不失风度,这个时候他眉心才显露出淡淡疲倦来。他想谢岑关说没错,师尊才是他亲父,师尊才是他家人。抱尘山八年时光,伴他长大是师尊,教他成人也是师尊。他会敬重师尊,赡养师尊,可他不会为师尊摔瓦,为师尊捧灵。
因为他要与师尊在起,长长久久。
百里决明说完才发现,裴真已经靠着他肩膀睡着。这小子睡着,眉宇却还是锁着。这小年纪,才二十出头,不知道心里装什,总觉得心思很重。百里决明无奈,挺直脊背,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他望着远处火光熊熊山头,心里又渐渐沉重下来。
那具醒过来三面尸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玛桑族人,说话说应该是玛桑语才对。可是百里决明回忆它口型,心里觉得不大对劲,似乎是汉话。还有他三幅面皮,百里决明可以确定,当时睁开眼睛确是他后脑上面皮,个人怎可能长着三张脸?三张脸,鬼母三重分身,十面女人金身塑像三种神态,它们之间定有某种关联。
他回忆三面尸口型,模仿着轻轻念出来:
“绝密……”
它要告诉他什秘密?
“具名……”
“绝命……”
不对,都不对,脑子里灵光闪,他蓦地打个激灵,背后寒毛簌簌立起。
它说是:
“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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