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灭火折子，三个人肩并肩贴着壁画，屏住呼吸。
神像没用，看来女鬼认
是屋子而不是神像。绝对黑暗，什
也看不见，只有窗牖那儿红色发亮窗纸，正正方方，豆腐块似。百里决明听见木板门吱呀
声响，像钢锯在耳边拉。门开
，可是没有听见脚步声，切都沉在死寂里，无声无息。没人敢动，也没人敢说话，三个人紧紧贴着壁画，谢岑关尸体靠在百里决明脚边。这时候突然有些羡慕裴真，他们恨不得缩进壁画里去。
百里决明本不应该害怕，实在是很丢面子。他也是鬼，鬼怕鬼，说出去让人笑话。可是心里恐惧如同霜毛样拼命滋长，有个声音不停在心底叫嚣：“快逃。”为什要逃，他已经死，不会再死次，大不把这具肉身也烧成焦骨，他从来无所畏惧。然而那恐惧无比真实，像乌云样罩住他，将他浑身上下包裹起来。
有东西在面前走过，没有声音，没有味道。百里决明莫名其妙地知道，那个长手长脚女人路过他们面前。似乎能感受到种冰冷阴气，种死亡味道。百里决明旁边是穆知深，隔着层薄薄布料，他明显感觉到穆知深肌肉紧绷，像把刀，时刻准备着出鞘。
寂静。
绝对寂静。
外面红光未褪，他们不敢动。
突然，他们身后壁画响起“咚咚咚”三声响，恶作剧般，百里决明仿佛听见小鬼狡猾笑声。
墙里鬼娃娃！
三个人同时绷紧身子，不知道谁点亮火折子，眼前下亮，面前仍是昏暗寂静小屋，屋里无数绑着绷带千眼尸倒挂，没有那个女鬼影子。三个人都松口气，面条似瘫软下来。女鬼不在，她已经走，或者根本没进来。
这时，百里决明发现他们仨都两手空空，没有人点着火折子。
白笳和穆知深也发现，两人面面相觑。
“谁点灯？”
三人齐齐缓慢地仰起头，正对上张苍白巨大怪脸。白笳说得对，她确是个老女人，头发秃半，皮肤松软，眼皮厚重得像癞蛤蟆。眼睛没有瞳眸，只有浑浊眼白。她壁虎样趴在壁画上，正对着他们脑袋顶，面无表情，只枯槁手举着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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