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和夏侯潋回
东厂。今天休沐，东厂里很冷清。他们径直去值房，伽蓝
案牍已经经过挑拣，送到里头。
对沈玦来说，从来是没有什
休沐。旁人可以睡个懒觉，在家里抱媳妇逗孩子，他还得勤勤恳恳地看公文批票拟。司礼监票拟不能带出宫，东厂密函也不能随便搬挪，他就只能东厂和司礼监两头跑，这边公文处理完，又有那边文书等着他。
值房里烧炭火，点熏香，案牍整整齐齐堆在案上。沈玦和夏侯潋分头落座，埋头翻阅起来。沈玦拿到这本是伽蓝世系谱，记载历代伽蓝住持和八部。伽蓝建自大岐开国，三百多年间，从第
代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代住持，八部迭代得还要更快，最多是摩侯罗伽，整整有四十八代。
每篇传记以画像开头，小传置中，年谱结尾。弑心年谱结束于宣和三十年，为第二十九代迦楼罗夏侯潋所杀。弑心前任是渡心，长得人模人样，眉目间有疏朗味道。只是他小传写到半戛然而止，年谱亦是如此。
沈玦翻翻前面，发现有好些人记载也是如此。
沈玦抬头问夏侯潋：“为什有些人记载没有写完？”
“不知道。”夏侯潋道，“小时候伽蓝开过先贤课，但是
要打瞌睡要偷跑去抓泥鳅，次也没正经上过。”
“你娘没跟你说过？”
夏侯潋笑声，“抓泥鳅就是她约去。”
“……”好吧，沈玦扶额，夏侯家不学无术脉相承。
沈玦往前翻，二十代住持，记载戛然而止多达十代。再看伽蓝八部，同样也有许多记载空白。只不过这系谱编得不甚合理，住持和各部皆分开记载，若要看各个住持在位期间有哪些八部，还得自己翻年谱对照。沈玦粗略翻翻，各个记载空白住持和八部有对上，有对不上，不知道是什原因。
时半会儿想不出什，只得容后再思量思量。沈玦翻起迦楼罗记载，路看到最后夏侯潋。上面画还是他从前容貌，怀抱黑鞘横波刀，身穿黑麻衣，眉眼间股煞人戾气，像头独行在荒野孤狼。视线移到他小传——
“夏侯潋，曾号无名鬼，佩静铁、横波，擅傀儡、牵丝杀术。母夏侯霈，第二十八代迦楼罗，号阿默鲁，佩横波。父弑心，第二十代住持，二十七代迦楼罗，佩步生莲。潋幼即顽劣，横行乡野，无恶不作，山寺为之患。尝呼伽蓝村童五人，同溺于山寺围墙，赛何人最为高远者。潋胜，得号伽蓝溺王，童子皆跪伏莫敢视。后弑心闻其事，逐诸童，不许与之游。潋遂终日游冶林中，鱼鳖遁藏，鸟虫绝迹，山寺数岁不闻啼。”
沈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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