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作响,羽林卫沉重脚步声似远似近,阵响阵歇。隔壁屋子有谁在拖椅子,木腿划拉在砖地上,滋啦啦地刮耳朵。还有小太监在说话,沙哑嗓子像破锣,夏侯潋迷迷糊糊地想这样声音怎能在御前伺候?然而所有声音都离他很远似,像上辈子梦。
门忽然开,阳光洒进来,他黑暗视野朦胧片亮,红蓝橙璀璨晕眩。是谁走进来,转过沉甸甸四扇曲屏风,慢慢地靠近他,他好像听见衣衫窸窸窣窣声音。他还是困,醒不来,所有感觉都像幻觉。声音逼近,眼前忽然黑,似乎是被谁挡住光。朝上脸颊轻飘飘地印上什东西,带点点温度,还有点点湿软,像瓣飞花掠过脸侧,又像只轻盈蝴蝶歇落,那轻,那快,可又舒服,有些醉人。
他心里忽然有留恋,希望那瓣花儿,那只蝴蝶,再停留得久点。
他醒时候天已经黑,身上披件银鼠皮大氅,是沈玦。他转过头,沈玦坐在圈椅上批红,烛火金色映在脸上,衬得他侧脸白璧无瑕。
“你胆子越发大,仗着有罩着你,竟还敢混进宫里来。”沈玦抬头瞟他眼,冷哼声,低头继续批奏折。
夏侯潋还有些迷瞪,他心里想着方才做梦,那个梦,像是个吻。
“看着做什?”沈玦察觉到他目光,皱眉问道。
发梦呢,沈玦怎可能偷亲他。夏侯潋使劲儿摇摇头,感觉清醒不少,道:“没什,刚做梦来着。”
“什梦?”沈玦状似无意地问道。
“春梦,”夏侯潋没敢说实话,道,“梦见仙女亲。”
沈玦执笔动作滞,冷笑声,道:“看你是独身太久,思春。前头方有个优伶朝你暗送秋波,现在就开始做春梦。”
夏侯潋愣,问道:“你怎知道她冲抛媚眼?”
沈玦咳声儿,道:“府上事儿,当然知道。有人瞧见那戏子不安分,还以为你在府上乱来,特来报告。怎,你倒还盘问起来?”
夏侯潋急,道:“哪有乱来,你别听别人嚼舌根。”说罢,又恨道,“谁吃饱没事干,大过年在背后搞。看爷爷不揪下他舌头来!”
沈玦怕他继续追问,道:“行知道,不曾疑你,随便说两句玩,你倒还当真。还没问你,不好好在家待着,来宫里做什?”
夏侯潋拎起食盒摆在他面前,把盖子层层揭开来,露出里面黄灿灿金陵鸭、白嫩嫩糯米糖藕和蒸儿糕,“这不是想和你块儿吃年夜饭?哎,都凉,你这儿有小厨房吧,去热热,再添几道菜。”
“为什非得和块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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