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子。要不要留他呢?原本从前能极其顺当地说出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可现在动心思,切都不样,他个字儿也蹦不出口。
到年末,沈玦只会越来越忙,难道又要隔半个月不见面?夏侯潋终于下决心,转身喊“少爷”,恰在这时,他也听见沈玦在马车上喊他。两声呼唤撞在起,倒听不分明谁先喊谁。
“你先说,什事儿?”沈玦隔着窗子问他。
“没什,”夏侯潋道,“今儿冬至,要不咱们块儿喝喝酒?前面有家顶好酒肆,二楼能看街景,你来?”
“行。”
沈玦也下马车,裹着厚厚大氅,手里还抱个手炉。沈问行给他们挑灯,进酒肆,要间临街雅间,沈玦先进去换衣裳,夏侯潋和沈问行等在门口。
夏侯潋偏头问沈问行:“督主好像心情不大好?”
沈问行长长“呃”声儿,打哈哈道:“干爹心思,也不敢猜呀。夏侯大爷,您自己去问干爹呗。”
他这话儿说得遮三掩四,夏侯潋察觉到有猫腻,因问道:“督主额头上那块青怎回事?”
沈问行掻搔鬓角,道:“还能怎着,干爹他老人家走路没留神儿,摔得呗。”
这些太监说谎向来不打草稿,张开嘴就能编连串。这地上都是雪渣子,摔哪能摔出块儿这大个青来?夏侯潋敲他脑门道:“说实话。”
沈问行苦着脸道:“干爹不让说呀。”
夏侯潋拎着他领子到个水缸边上,按着他脑袋威胁道:“说不说,不说把你扔进去。”
沈问行抱着夏侯潋腰不敢动弹,苦哈哈地道:“是陛下砸。今儿原本要开经筵,陛下赖在豹房不肯走。干爹跪请陛下进学,您也知道,陛下还是个小孩儿,脾气大,时不衬意就闹起来,乱砸东西。干爹也是倒霉,正巧个扇把子飞出来磕在脑门上,这不就青?”
原来是这样。夏侯潋松手,枯着眉头叹口气,难怪出宫来,敢情是被小皇帝打脑门,心里生着气,宫里事儿也撂着不管。也是,他这样身份,顶着脑袋青成什样子?给人看笑话。
沈问行笼着手,老人家似苍凉地叹道:“今时不同往日,干爹是铁心要当个忠臣。前几日都察院弹劾锦衣卫同知柳大人收受贿赂,其实也才百把两银子,若是往日,教训几下也就罢,可现在干爹直接把他官给撤。撤官好办,可底下人没点儿油水拿谁肯干活?更何况往日横征,bao敛惯,下子要他收手,断人财路等于要人命呀!”
“他们会与督主离心?”夏侯潋问。
“难说。”沈问行耷拉着眉毛摇头,“元辅还要变法,头条裁撤冗官,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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