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睁大眼睛道:“这位公子,你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沈玦抬起眼来看他。
小童子又进屋,再出来时候拿幅画儿出来。沈玦拿过来看,纸已经发黄,上面用细笔画个少年,清秀眉目,身粗布棉衣,正在灯下看书。
是谢惊澜。
“看,像不像你?”童子把画收回来,“你别告诉先生偷偷拿来给你看。这是用来拜祭惊澜师哥像,先生上哪儿都揣着,可宝贝。”
沈玦喉头发涩,问道:“先生可好些?”
“好些是好些,可还躺着呢。”童子挠挠头,叹道,“先生身子直不太好,不是头回晕。都怪那些人,非把先生从老家喊过来!先生恁大年纪,路上舟车劳顿,哪里受得住!”
“可以进去看看先生吗?”沈玦低声问他。
“可先生还在睡呢……”童子盯着沈玦看半晌,忽然明白什,吃惊,什也没说,转身跑回屋子,过会儿才出来,站在门边遥遥对沈玦和夏侯潋喊道,“先生叫你们进去!”
沈玦深吸口气,步步走过去,跨进门槛。夏侯潋沉默着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这里是堂屋,两边开着门,通往厢房。屋子里空空荡荡,除桌椅什都没,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正面板壁上钉个钩子,底下黄木桌上搁方香炉,盘瓜果。方才谢惊澜画像,大约便是从那上面取下来。
戴圣言已经穿戴好,坐在上首。
沈玦和夏侯潋跪下来,叩首在地。
“好,人都走,现下只有们师徒三人。”戴圣言徐徐叹口气,缓声道,“小潋,会儿你不要说话。”
夏侯潋紧紧双拳,低声道:“是。”
“谢惊澜!”戴圣言蓦然喝,字字含厉,“你口口声声说谢惊澜已死,那如今跪在此地又是何人?难道改个名姓,你就不是你!”
沈玦浑身震,闭上双眼。
“且问你,”戴圣言厉声道,“乾元二十九年,魏德构陷礼部尚书姜达姜大人,流放二千里,路上被匪徒斩断手脚,不治而亡。彼时你已是东厂提督,可是魏德命你派东厂所为?”
沈玦咬牙道:“是!”
“乾元三十年,给事中周存周大人遭谗入狱,琵琶骨俱穿,出狱之时,已不成人形。是不是你经手!?”
“是!”
“同年六月,魏德为泄私愤,矫旨杀先帝忠奴王全于南苑,是不是你所为?”
“是!”
“以上诸人,魏德下令杀人之时,你可曾为他们求过句情?说过句话?”
沈玦指尖在地上压得青白,他深深吸口气,答道:“不曾!”
戴圣言注视着地上沈玦,缓缓问出最后个问题,“那日行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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