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满脸尴尬,你看着看着你,乌眼鸡似互瞪。
最终沈玦开口道:“事情便是这般,太后先将姚氏母子横死案嫁祸于,又命万伯海于进香之际围咱家于广灵寺,咱家为求自保,只得派人向神机营求援。更何况,佛门圣地犯下杀戒,乃是对佛祖大不敬!太后所为,实在是天理难容。”
其实他把广灵寺炸更是天理难容,但大家都不敢说话。现在形势很分明,太后已经败涂地,而沈玦志得意满,谁要是敢触沈玦霉头,谁就是自寻死路。
刑部尚书连连擦汗,巾帕已经湿半。他斟酌会儿言辞,道:“太后事须得移交宗人府处置,还请厂公多多费心,等便不插手吧。”
沈玦点头。宫闱里事,确是要交给他来料理。
步障分开,太后从后面走出来。她脸色在阳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随时都可以蒸发掉。她步步走下来,经过沈玦身边,沈玦朝她拱手,呵腰让出道。
“沈厂臣果然手眼通天,算无遗策。”
“娘娘谬赞,”沈玦道,“不过凭借点儿运气罢。”
“原以为可以打败你。”
沈玦轻笑,“娘娘,您忘,臣教过您,没有万全把握不要出手,”他眼神变得幽深,“可旦出手,便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太后晃晃,朱夏含着泪扶她,她闭上眼,深吸口气道:“很好,那便恭祝厂臣,求仁得仁,如愿以偿!”
宗人府太监把太后带走,眼看事情告段落,夏侯潋松口气,抬眼望向沈玦,沈玦正好也望过来。两个人眼对眼互相望着,没来由地,夏侯潋觉得耳朵有些烫。夏侯潋假装咳嗽声,指指外面,意思是在外面等他。沈玦点点头,表示知道。
众人正准备走,直没开口大理寺卿忽然说话。
“慢着,诸位,沈玦虽不曾谋害先皇,炮轰广灵寺亦情有可原,可他昔年伙同魏德,颠倒铨政,掉弄机权,今时又构党成*,令陛下沉迷玩乐,不思进取,亲乱贼、远忠义,难道就不该审!”
夏侯潋愣,转过头来,正看见沈玦与座上大理寺卿遥遥相望,目光相接之处,恍有烽火粲然。
沈玦不紧不慢地开口:“陛下令诸大人三司会审,审是咱家谋逆案。大人若要弹劾咱家,当上折子到御前才是。”
大理寺卿冷冷笑。
上折子到御前,批红还不是他沈玦?陛下十岁小儿,握笔都嫌累,哪里会管?
“你祸乱朝纲,浊乱朝常,当今大岐,只知沈玦而不知陛下,形同谋逆,照样可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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