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点着膝头,膝盖上织金绣线粗糙地刮着手,钝钝疼。
“第二把武器又是什?”沈玦问道。
“笛中刀枝春,是书情兵器。他是个初出茅庐青瓜蛋子,据说是夏侯潋师弟。近年人命买卖都是夏侯潋领着书情做。传闻那个孩子胆小懦弱,不是个当刺客料子。至于这第三把,自然就是横波。”
“夏侯潋也不是当刺客料子,可他还是成令人闻风丧胆刺客。”沈玦冷冷道,“让你留意伽蓝山寺所在,可有眉目?”
高年叹道:“小人有负督主重托,至今日依然没有线索。伽蓝规条森严,触犯规条者将不再供给七月半,大家都谨守本分,不敢越雷池步。只不过,督主可知伽蓝地下城?”
沈玦抬起头,“地下城?”
“地下城并非座城池,而是相对于明面儿上城池而言。有白就有黑,有光明就有黑暗。朝廷有驿站,伽蓝有行驿,坊市有茶馆,伽蓝亦然,甚至伎馆、票号、酒肆,无所不有。强盗、小偷、逃犯、娼妓、刺客,皆可在这些地方落脚、打尖、吃饭、喝酒。普通百姓能干事,他们都能干。”
“黑暗里王朝。”司徒谨低声道。
沈玦冷笑,“这说来,伽蓝住持便是黑暗里君王?”
“不全是。”高年道,“地下城并不由伽蓝经营,伽蓝只在每个驻点派驻人,负责接待过往刺客。地下城是黑道共有,强盗为小偷提供吃食,妓女为刺客暖床。见不得光人,都活在那里。”
“咱们行走在太阳底下,原以为这起子腌臜东西只能在阴沟里打转,没想到犄角旮瘩缝儿里也能建个象模像样城池出来。”沈问行咂舌。
沈玦眯眼:“你说谁是腌臜东西?”
沈问行瞧见沈玦脸色不大好,也不知自己触犯到沈玦哪块逆鳞,连忙跪下掌嘴,“儿子多话,该打!该打!”
月亮升起来,白阴阴,像鸟儿滚白胸脯,蜷在人家屋檐顶上。有小小艇子拍浆悠悠泊过来,上边儿坐着个弹琵琶清倌儿,亮着嗓子唱吴地婉转调儿。画舫和小艇并排驶过层层叠叠杨枝绿影,泊进三连串高大涵洞,那歌喉伴着潺潺河水荡漾,又甜又醉,像掺蜜酒。
沈玦有种不真实感觉。他目光所见皆是歌舞升平,可这良辰美景阴影里,大歧背面,却藏座巨大城池。夏侯潋就行走在那里,在黑夜里现身街头,追魂索命。
“高年,你做得很好。你妻儿老母都会得到应有照料,你儿子现在已经进学,试贴诗写不错。问行,拿给他看看。”
沈问行应声喏,从怀里掏出沓后后宣纸,从那小方格里递给高年。
高年边看边抹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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