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笔杆子就和拿刀不样?你太天真,夏侯潋。挟刀在手,可夺人之命;重权在握,可灭家之门;更遑论天子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笔墨印玺,才是这世间最脏臭东西!你以为你们刺客背命债最多吗?不,最该下地狱人是坐在奉先殿宝座上,享受万民朝拜那个人!”
“、知道,可是……”夏侯潋嘴笨,脑子里团乱,抓耳挠腮半天,不知要如何说。
“你无非就是不想走上这条路罢,对不对?”沈玦淡淡问道。
“对,没错!”天子怎样夏侯潋点也不想管,他只知道谢惊澜说过,阉党在时,他退居州县,阉乱平复,他匡扶社稷,沈玦怎能成为谢惊澜口中阉党!
夏侯潋深吸口气,道:“少爷,你不明白,手上沾血就再也回不头。杀人会上瘾,你杀过次,就会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你会越来越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你会觉得人和草也没什分别。死就死,没就没。少爷,你真想这样?”
他等着沈玦回答,沈玦神色依旧淡淡,像结层冰,他扭过头,凝视着夏侯潋,缓缓问道:“哦?有何不可?”
夏侯潋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夏侯潋,问你,”沈玦眼眸波澜不惊,“你为什杀人?”
夏侯潋怔怔,道:“为活着。”
“那,也是。”沈玦嘴角浮起个极轻笑容,低声道,“已经走上这条路,就算万劫不复,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兰姑姑仇要报,魏德要杀,东厂要掌,司礼监掌印要当。你如果不乐意看着这样,就走吧。”
沈玦说完,抚平夏衣上褶皱,头也不回地踏出回廊,苍穹浩渺,广阔无垠,他形单影只地走在底下,显得有几分孤绝。
夏侯潋看着他背影,久久没有言语。
那之后,沈玦和夏侯潋两个人好些日子都没有说话。沈玦闷头做事,并不管夏侯潋怎想怎看,夏侯潋也没闲着,这几日都不见人影儿,不知道在忙些什。两个人晚上碰面,照常熄灯睡觉,什话儿也不说。
这天沈玦给高妃布菜,膳房换个管事,他们饮食又恢复正常,高妃欢喜地在地上打滚。她这几日又迷上胭脂水粉,把自己脸涂得跟猴屁股似,白粉又扑得太厚,说话就簌簌往下落。现如今,她疯魔程度可谓叹为观止,简直人嫌狗厌,连其他两个疯娘娘都不屑与之为伍,深怕落自己疯档次,也只有沈玦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说话。
摆完菜,踅过身,却见夏侯潋站在门槛外面看着他。
“干什?”沈玦声音凉凉。
夏侯潋从背后掏出把三尺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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