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琢去晚步。到西苑时就听见阿姨们在哭,他位堂弟在走廊打电话:“大伯立遗嘱,你们赶紧过来,他妈看这意思是想都给他们家老二。”
堂弟抬眼跟梁如琢撞个照面,掩饰性地清清嗓子,避开视线。
梁如琢顾不上那多,边走边环顾四周,哪儿都没有小嫂子影子。他绕到庭院,在微风扫动藤本皇后铁线莲中抄近路穿行,踩落紫色花瓣贴在他鞋底,体贴地为他挡住春雨后庭院湿泥。
小嫂子蹲在丛盛开白月季后,用手里木棍拨拉眼前还燃烧着点火星儿灰烬——他烧几幅画,那条大德牧庄严地坐在他脚边,扮作骑士守卫着他。
空气中还弥漫着春雨过后潮气,他们又次变成两条玻璃缸中金鱼,即使不靠近,也能感受到水流送来对方体温和心跳。
梁如琢问:“画那久,怎烧?”
文羚抱腿蹲着,慢条斯理地把灰烬埋在月季生长泥土里:“没有用,就烧,况且画也不好。最满意幅早已经画完,以后可能就不常画。”
小嫂子望向他,脸上焕发出明媚欢快笑意,像月季丛里盛开其中朵:“你不要担心。”
梁如琢忍不住伸出手,在指尖刚要触碰到时,嫂子被双大手扯走。
大哥把件浅棕色薄线衫笨拙地套到嫂子身上,叼着烟,把小嫂子手臂塞到宽松衣袖里。小嫂子任由摆布,最后自己抻抻衣角。
“你先回屋儿,跟老二有话说。”大哥推小嫂子把,把他赶回雀笼里。
梁如琢听到自己后槽牙摩擦声音。
奇怪是,大哥看过来眼神也不像从前那凶恶,但也不友好,里面有种和从前不样敌意和妒意,还有憔悴。大哥也不傻。
大哥其实是个能担事儿人,从进梁家那天起,梁如琢就看出大哥是被作为接班人培养,十二岁他还在画画,但大哥在做大学生题目,折腾线路板和二极管(他对大哥短暂敬畏心在后来大哥把他按在物理作业上要他替他做时被破坏),他也学理科,起初是为在成绩上把大哥比下去,后来发现自己比他小两岁,跳不到大哥年级,妈。
对梁家来说,集团能有大哥撑着是件好事,对他众情人来说,拥有大哥青睐也是件荣耀事,但只有对小嫂子来说是种不幸,这是不公平,大哥从来不会取悦别人,再喜欢也要做出个不在乎样子,他情商还停留在初中小男生阶段,喜欢谁就非要欺负他不可,然而手劲儿和力气已经不是小男生,他可能真心以为自己打嫂子时候根本没使劲儿。
对大哥自己也是种不幸,出来混是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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