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羚湿着头发,抱着腿坐在略显凌乱写字台上画落日,光着脚陷进长毛地毯里,慢条斯理地吃薯条蘸冰淇淋。
从梁如琢那儿拿来相框在书包里塞着,他本来都已经把相框扔进垃圾车里,却又跳上去把它捡回来,扔相框留下照片,回来以后仔细地剪开照片,把有梁如琢那半留下来。
透过卧室仅有扇窗,能看见被拐角挡住半个园丁木屋,简约木檐上覆层棉絮似积雪,这是文羚常画景色,同样角度,年四季都画过许多遍。这间小卧室是他非秘密基地,他喜欢躲在小角落里,坐就是整天,只有背后靠着墙壁,视线又能观察到整间小屋子时候,他才有点安全感。
落日是很难画,因为每秒云层都在变化,就像梁如琢样。
他们应该已经结束,有始有终。从维加斯美术馆里他吻自己开始,到他们交缠融合在床上为止。但梁如琢手并没有失去魔力,仍然像从前样可以疗伤,好在他说“爱你”,文羚可以靠这句假话熬过整个寒假。
接下来日子又要回到正轨,重新开始讨好金主,过上和从前样无忧无虑被豢养日子,然后活活腐烂。
挣扎落日最终被无边无际云层吞没,文羚画完,随手扔到边,忽然想起明天得出门儿,可以拿画混个更,于是爬起来发个明天早上定时微博,然后滚到被窝里用被子蒙住头,床上还有浅淡梁如琢气味,股近乎微弱白檀香。
他忍不住把手伸进裤子里,羞愧又沉溺地闭着眼睛给自己放松。
其实和梁在野做时候不能说点都不好受,但他总感到恐惧,无时无刻不盼着快点结束,根本无心感受这种快乐。但梁如琢会体贴地吻他安慰他,随时随地考虑他感受,偶尔也会失控弄疼他,但看到梁如琢把持不住表情,他反而觉得有点幸灾乐祸窃喜和满足。
但男人们是不会珍惜已经到手玩物,他们结束。明天园林策划会上还能再看看梁如琢,他会躲远点看着他,避免可能尴尬。极致亲密结束后就是极致疏离,免得连朋友都做不成,文羚懂这个道理。
他抽张纸巾躲在被窝里自责地把自己弄干净,然后去洗手间再洗个澡。洗到半就听到门响,他迅速裹上浴袍光着脚跑出来,看见梁在野醉醺醺地头栽倒进自己床里。
周末又要洗床单,老家伙总是这邋遢。
文羚下楼去泡杯茶端给梁在野,却被他把扫到地上,茶水和碎瓷片溅得满地都是,吓得他心脏又剧烈地跳起来。
野叔很少醉成这样,身上西装被滚得满是褶皱,估计熨都熨不平,胸前纽扣还崩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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