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没有冲动?怎可能没有愤怒?《秋风颂》最后那段即兴是怎来?他们就是该被记住,尤其是,要记住,他,”钟关白指着贺音徐,“他也得记住。他得知道自己是从哪来,得知道自己要往哪去;他得知道他自己在干什、要干什,那太重要……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钟关白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远,说到后面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陆早秋,你知道,靠什弹琴,为什弹琴,受不什。你可以冷静地练习技法,不管发生什,演奏起来永远正确,像个精密仪器,不行,直就不行……”
陆早秋慢慢松开禁锢钟关白手,沉声道:“阿白,你觉得是机器?”
钟关白滞,立即否认道:“不是这个意思。”
陆早秋注视着钟关白,没有说话。
“就是……就是受不他做这样事。弹完《秋风颂》之后,那些事就像治不好疮样长在身上……”钟关白看着陆早秋发沉眸色,焦急地解释道,“早秋,敬佩你演奏技法和音乐诠释,于你而言,音乐也可以只是音乐,是简洁流畅旋律线条,背后没有其他东西。你可以研究录音时代之前大师如何诠释他们音乐,然后便同他们样地去诠释。”
这多年,钟关白当然知道陆早秋是如何工作。陆早秋并不像钟关白那样自由随意,那样天马行空,想写什便写什,想弹什便弹什,可以不拘其他,全然把自己感情表达放在第位。他需要研究那些大音乐家曲目、音乐诠释、弦乐弓法指法、乐团各部配合、当时乐器与现在区别……甚至乐器摆放位置设计,然后将整个乐团协调好,并非只需要坐在乐团最显眼位置把自己琴拉得动听而已。
陆早秋从来如教科书般标准,让所有人都觉得正确、完美,那早就不是种对自身实力证明——他从少年时起就不再需要证明这点——那是任何个顶级乐团需要。
“——”钟关白极其郑重地执起陆早秋手,虔诚道,“非常尊敬这点,非常、非常尊敬。陆早秋,你是最尊敬小提琴家与乐团首席,没有之。”
“……但是自己,不行。你知道,需要刺激,需要在意,需要冲动……连痛苦都需要,需要把很多音乐附带东西装在肚子里重新活遍,哪怕其实身体想要呕出来,也得吞回去……所以,现在真……”钟关白望着陆早秋,将对方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像握着什能够救赎自己东西,“真非常难过。老师和贺先生当年……如果他早点知道,必不敢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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