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浊应了一声,将满是血迹的手掌摊开给柳息风看:“脏。”
“我不嫌脏。”柳息风再次将手递过来。
“我嫌。”李惊浊将手收回去。
从午夜到黎明的这段时间,是道路最空的时候,开到太平镇前的路不好走,还费了点工夫,等救护车一开上大路,便在黑暗中飞驰起来,不过三十分钟就到了县医院。
县医院灯火通明。
刁子很快被转移进抢救室。
“马上让护士合血,备2个单位浓缩红细胞。”医生喊。
豹子不放心,给曹森岩他们打了电话以后还一直在抢救室外面等着。
李惊浊陪柳息风去处理伤口。柳息风手腕上的刀伤要缝针,脸上和脖子上的伤要上药,李惊浊自己手上和身上也有伤要处理。
一路折腾下来,天已经大亮。
医院病房紧张,李惊浊在医院对面的宾馆开了间房让柳息风睡觉,自己再返回医院去看刁子的情况。
刁子的手术已经结束了,李惊浊问了病房号,才都走到走廊的一头,就听见凉子的骂声:“刁子送来的时候还是好的,送到你们这里就出了事!”
李惊浊皱起眉,快步走向病房,心道这人也太不讲道理,刁子送进来的时候胸上还插着刀,也能叫送来的时候还是好的?
紧接着,他便又听见曹森岩说:“肯定是你们这里给他输了不干净的血!”
不干净的血?
李惊浊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了上来。
“输血之前都是要查输血前四项的。”被拦在病房里医生解释道,“乙肝、丙肝、梅毒、HIV都是要查的。病人输血前的结果就已经提示HIV阳性,也就是说他是艾滋病毒携带者,血液已经具有传染性。手术同意书上的诊断也写了‘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你们是签了字的。”
“谁签了字?”凉子说,“我们没有签字!”
曹森岩望向豹子,豹子抓起医生的领子,说:“你没告诉我他有艾滋病!”
“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就是……”医生去扯豹子的手,“就是艾滋病。”
“你们骗我签的字!”豹子认定医生骗了他,一拳把那医生打倒在地,还要继续去打,好像把医生打服了,刁子就能没事一样。
豹子挥起拳头,胳膊却被牢牢抓住了。他转过头,看见是李惊浊,便吼道:“放开!”
李惊浊的手纹丝不动,对走廊上经过的护士喝道:“叫保安!”
几个保安很快赶了上来,这才控制住场面。挨了打的医生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朝豹子骂道:“我们骗你签的字?你话都不让人讲完就赶我们去做手术,还讲我们骗你签的字?谁他妈想做这台手术啊?所有人穿两层手术衣,戴两层手套,戴护目镜,戴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