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浊买本很厚国画小品宣纸本,蓝布封面,竖条空白处上题两个字:拾朝。
这是缘于那天看山泉时,柳息风告诉他如何找感觉:成年灵感要去童年和少年里找。李惊浊联想起大先生写《朝花夕拾》,便给这个本子取名《拾朝》,偶尔想到童年在老家、在太平镇情景便画下来,再加点文字简介,算作本介绍风土人情小书,供柳息风看。柳息风要是对哪页特别上心,李惊浊便再带他去寻、再为他细讲。
从前李惊浊很少想童年事,现在因为柳息风需要,他便仔细回忆起来。
这日下午,他和以前样坐在书房画画。柳息风平日总这个时候来找他,搬把椅子端杯茶坐在旁边,边看他画,边问东问西。这次却不知为什没有来。昨日柳息风就说过,今日并不起吃中饭,可现在早过中饭钟。
李惊浊画完幅几个小童拿竹竿打橘子小画,放笔,柳息风还是不见踪影。李惊浊有点想去陈宅找,心里又骂自己:昨天不是才见过?且继续画你画吧。不过人总是不便责怪自己,所以他想着想着,就怪到柳息风头上。这怪,他便翻页纸,提笔细细画张人体解剖图来,那图上心肺脾胃肝肠应俱全,还上极逼真颜色。
他边等着画晾干,边想象着等下柳息风翻到这页时意外表情,于是小小得意起来。这大概就是李惊浊能想到给柳息风缺席最严重惩罚。
快晚饭时,他拿着画本去陈宅,却不见柳息风。等快个钟头,才看见柳息风拿着个厚纸包远远从南边走来。
李惊浊迎上去,问:“你去哪里?”
柳息风说:“寄稿。”
李惊浊说:“你去镇上?怎不等邮差来?或者叫声,去就好。”
柳息风说:“等不及。从昨晚写到今天中午,第部完稿。趁着兴头,就去寄,省得过两日后悔。”
平时柳息风看起来对写作事业并不如何刻苦用功,可没想到不动声色地就写完交稿,李惊浊心下佩服,也替他高兴:“这快?”
柳息风说:“不算快,来这里就开始写。今天看下第章日期,动笔是三月。”
李惊浊说:“已经很快。多少字?”
柳息风说:“二十来万。”
李惊浊想起他曾抱怨笔杆磨得手疼,又想起他细致手,便说:“要不还是买台笔记本回来?几十万字拿笔写,多累。”
柳息风说:“打字改起来过于容易,难以气呵成。词藻精雕细琢,反而无法专注于内容本身。”
李惊浊点点头,注意到柳息风手上纸包,问:“你手上拿什?”
柳息风说:“原稿。怕寄丢,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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