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蒸好的奶香四溢的白兔小馒头说,“这是给百药谷药师夫人们的小孩儿蒸的点心,您……”
“哎?您别都端走啊???好几十个呢???楚大人?!楚大人?!”
小丫头拦都拦不住,眼看着楚心魔端着一笼屉热气腾腾的小白兔拂袖而去。
此时,九公子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信阳城兰香居门前,马车行了一整天,此时借着夜色,年九珑横抱着影十三跳下马车,飞快跑上茶楼,把人抱进了一间客房,临走前吩咐年闻:“热水和伤药,最好还有麻沸散,准备好了拿上来。”
年闻恭敬答应,只是看着九公子一脸紧张担忧的神情,就知道他与那影卫交情不浅,没想到,那么喜怒无常的九公子,居然对一个男子,还是个有主的男子关切体贴入微。
客房收拾得一尘不染,年九珑踹门而入,把影十三仰面平放在床榻上,闭了所有帘子门窗免得透风,小厮端着热水和伤药上来,放在年九珑手边低头退了出去。
年九珑端起那碗麻沸散,抬起三哥的头,掰开嘴要灌。之前已经拔出一根跗骨钉,内息缓缓汇聚,此时三哥的身子应该能撑得住了。
影十三嗅出气味,昏昏沉沉中偏头拒绝,“我不能用镇痛的药……”
这是影卫的规矩,不论多惨烈的伤都不准用麻沸药,免得影响感官的灵敏。
“你不是影卫了,你听我话,喝了。”年九珑按着他头催促道。
“我是……我是影卫……我还能护卫,我没有废……也没有老……”影十三挣扎推拒,被年九珑强行掰开下颌,把麻沸散灌了进去。
“三哥,我带你走,你再也不用当影卫了,别为他们卖命,你没废,也永远不会老,就是歇下来,退休了,和我一起好好的。”年九珑原本有一肚子冷嘲热讽的话等着见了三哥落魄的样子同他说,此时却一句也想不起来,连想折磨他给自己出气的想法也烟消云散。
这时候才能觉出自己一颗真心来。果真还是深爱他,见不得他脆弱,见不得他受委屈,此时此刻,再深切的恨意也抹不去期盼看见他平安睁开眼睛的心情。
影十三渐渐安静,躺在床榻上呼吸渐渐平稳。
年九珑剥开裹在他身上的外袍,扯掉缠在脖颈和腿间的那条长长的缎带,把这具心慕已久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他消瘦了太多,肋骨清晰可见,胯骨也变得明显。他安静闭目睡着的时候眉宇间仍旧藏着难耐的悲绝,短短一年,三哥憔悴抑郁了不少。
尽管三哥就躺在面前,这时候也实在生不出旖旎心思,年九珑尽量用疼痛最轻的角度取其他三处的跗骨钉,每次下手都要在半空中描摹几遍,确保自己动作能够一气呵成、不会给三哥徒增痛苦时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