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桓礼来到隐山居,进门就看见谢珩正坐在昏暗纱笼前下棋,,bao雨下夜,已经转小,淅淅沥沥落在乌木长廊上。桓礼自然而然地走上前来,低头时却发现那副棋局还是昨夜样子,他深感意外地抬头看眼谢珩,他原以为谢珩是刚起,此刻才察觉到异样,“你是夜没睡?”
谢珩示意他坐下,桓礼捞过衣摆坐,顺手沏两盏茶,“听说昨夜赵慎旧伤复发,半夜三更广阳王府侍卫倾巢而出,掀翻太医院,连皇宫都被惊动,清凉台不知多少人跟着夜不能入眠,群人闹到天亮才消停下来。”他不禁调侃道:“回回都是如此大动静,往先在雍州也是如此,也不知是小题大做还是真命悬线。”
谢珩望着门外清凉雨幕,雨天总是比平时要昏暗些,竹影相互遮掩,古宅庭院僻静得像是深山古寺,“无论是真是假,既已没动静,说明没出大事。”
“这人仿佛真命里带煞,尤其与这座盛京城相克,待久必然要出点事,没想明白他为何要执意留在盛京,总不至于只是为与你作对吧?”桓礼指自然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李稚事。
谢珩没有说话,继续坐望着门外风雨,桓礼见状将沏好白珑茶递给他。
桓礼与谢珩既是表亲,也是多年知己好友,私下无话不谈。作为谢府在西北最重要盟友,他久居青州,对西北局势如指掌,跟赵慎也打过不少交道,赵慎此人在某些方面,总是让他联想到另个人——王珣。如今这天下应该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名字,同样是不世出边境名将,同样是注定不为士族所用,这两个人唯区别大约是赵慎要比当年王珣更多十二分城府与狠毒。
京梁士族不明白谢珩为何要对广阳王府与赵慎再容忍,但桓礼却能理解两分,当初王氏族覆灭,是出彻彻底底人间惨剧,名将陨落,忠臣流血,这都是他与谢珩少年时亲眼所见,他们立誓拨乱反正,绝不会重蹈上代人覆辙,尤其梁王朝眼下看似歌舞升平,实则已经风雨飘摇,忠臣良将难得,赵慎虽然心思变态,却也不能够完全抹杀其功绩,这才是谢珩多年来对赵慎,bao行睁只眼闭只眼真正原因。
桓礼道:“且再观望阵子吧,若是他真重病,这盛京城他必然是不敢久待。说起来倒是那个李稚,你预备着如何处置?”
谢珩食指轻轻按压着逐渐凉却杯盏,过许久,他低声道:“你说现在孩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
桓礼原本正在与他起并肩打量窗外雨景,闻声意外地看过去,谢珩却只说这句,再没有多说,他抬起手慢慢地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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