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装作没听见,拱手低声道:“见过谢中书。”
谢玦冷飕飕地看他眼,耳边传来熟悉声音,“先回去。”谢玦回头看眼马车,终于转过身大步往外走。裴鹤不等吩咐,自觉踱步跟上去。其余侍卫们都不出声,巷子里仿佛只剩下李稚与那马车中人,靛青车帘笔直地垂下,互相看不见对方,李稚不自觉地攥下袖中手,又松开。
“小孩子性情莽撞,说些气话,别放在心上。”
那低沉温和嗓音听上去与平时并没有区别,让李稚莫名阵晃神,想说话都忘,“没有,没事。”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下意识也变轻。
在谢府待快两年,谢玦,bao烈性子他也有所耳闻,这位谢家二公子平时爱独来独往,看似孤僻冷漠,实则嫉恶如仇,脾气旦上来,连谢家长辈都管不住他,李稚之前还想他这回杀气腾腾地冲自己而来,怎会如此轻易地离开,却没想到原是谢珩亲自过来。
就在同刻,他脑海中反应过来,谢珩亲自过来叫走谢玦,是给自己留体面,谢珩来都来,却没有出现在宴会上,而只是让裴鹤去将谢玦带出来,很显而易见,他没有要将事情闹大意思。
李稚心情正复杂着,马车中人问他:“你辞别谢府,是因为广阳王世子?”
那语气并不像质问,也丝毫没有兴师问罪意思,仿佛只是与他聊两句谈谈心,李稚没想到对方态度如此温和,反倒令他有些始料不及,在短暂思考过后,他还是实话实说,“是。”
“那日见你说话时魂不守舍,以为你是有何难言之隐,本想与你说,无论如何,若是遇到麻烦可以告诉。你执意不肯说,看着不放心,便去查查,那日你救下广阳王世子后,留在宫中照顾他几日,看来自那场比武过后,你对他印象大有改观。”李稚闻声抬头盯着那张车帘,对方没有听见他声音,问他:“为何不说话?”
李稚终于道:“对不起,大人。”
马车中声音停会儿,似乎难得有些不知道说他什好,“看来你也明白自己在做什,那为何仍要这样做?”从种种迹象都能够看得出来,李稚这副样子,确实不像是被人威逼胁迫,他是自愿选这条路。
李稚又是阵沉默。
“你想要当大理寺少卿?”
“是。”
谢珩听着外面传来孤零零少年声音,抬手将车帘揭开,他眼就看见李稚,视线忽然停下。
少年静静地立在街巷中,身正红色圆领衫,衣襟随微风浮动,胸口金银二色绞织而成瑞兽纹在幽暗中流光溢彩,不远处广玉楼为他所放祝贺华灯飘满夜空,恰好有人放起焰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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