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是第次觉得,难怪书上会用“人间如梦”来描绘人世间,若非亲身经历,穷尽汪洋肆意幻想也无法想象出这样美好,难怪古往今来,无数人遍遍地吟诵着风花雪月,痴迷其中无法自拔。
李稚几乎是围着谢珩逛完整场灯会,会儿站在他左边,会儿站在他右边,谢珩就看着他转来转去,万条彩色丝绦在雪夜中吹舞,少年穿梭在流溢烛光之中,连撞到灯笼都不觉得疼,谢珩看他亮着眼睛笑起来,莫名也跟着笑下。
他是真觉得李稚像个小孩,这高兴得几乎都要跑起来,真挚坦率、鲜活明亮,看就是十八、九岁才能够有样子,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苦厄和磋磨痕迹,只有洋溢天真与赤诚,连高兴透出股热烈感觉,忽然仰头瞬间,东风吹落满天星,所有光都在少年眼中。
谢珩静静地看着他。
到子时,灯会渐渐地冷清下来,两人回去,在谢府门口,两人告别。
小雪还在扑簌地下着,长街上有两行刚踩出来脚印,谢珩见李稚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终于轻笑道:“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稚点点头,却没有要挪开步子样子,谢珩看他会儿,他才道:“大人,先回去。”
谢珩点下头,“仔细看路。”
李稚笑着低头,又重新抬起来看看他,终于转过身往外走。
谢珩站在原地看着他,李稚走出去十几步,果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隔着帘纷纷雪幕,两人对视会儿,李稚转过头去,他以为李稚这回是要走,下刻却见李稚忽然回身朝着他跑过来。
谢珩眼中似乎有点意外,李稚扑上来把用力地抱住他,下巴抵靠在他肩上,脸紧紧地贴着他,谢府门口成列侍卫连咳嗽声都没有声,视线全定住。
谢珩抬手盖在他背上,“怎?”
李稚抱着他脖子,迟迟也不说话,亲他侧脸下,忽然迅速转过身跑。
谢珩终于很轻地笑下,他身后,守夜徐立春从大门口走出来,正好看见这幕。
徐立春站在雪地中,“跑得这飞快,怕们追上去打他吗?”他将整理好狐毛厚氅递给谢珩。
谢珩直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他才披着厚氅转身步上台阶,慢慢往回走,雪落在他肩上,抬头看去,庭院中松树上冰棱晶莹剔透,黑夜中切都像在发着光,他眼中也生出清浅光。
徐立春提灯开路,金色烛光在夜里是圆圆团,他观察谢珩脸色会儿,低声道:“看来大公子是真很喜欢那孩子啊。”他想想,“不过那孩子确实讨人喜欢,笑起来,让人也跟着想要笑,每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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