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你这副身子精气充足,适合用来做法器法阵。”
时敬之:“……”
原来“材料”是字面意思。
敢情这老头不是遗憾天才命短,是恨自己不会死在这里,让他拉去剥皮净骨搞研究。
时敬之嗖嗖退后两步,半躲在徒弟身后,语气里礼貌摇摇欲坠:“……晚辈还是想要同去。”
陈老头上上下下看他遍,半长不短胡子抖抖,语气又和蔼些:“行。”
时敬之怀疑这份和蔼不是对他,而是对他这身皮囊。估摸着陈老头觉得良材到不手,放在旁边看看也能过眼瘾。好在有见尘寺做担保,陈千帆总不会是杀人越尸之徒,时敬之还是壮着胆子上。
这回早餐汤中有盐,味道意外不错。
餐后,卫婆婆照常绣她花,嘴里还哼着不知道哪里来烂俗小调:“暖风有情桃枝俏,春江水静,谁家春意闹……”
她官话不准,这首曲子调却极准。哪怕以老人声音唱来,小曲依旧绵软好听,还带着些缱绻长音,给这北地添些江南水汽。
陈千帆牛嚼牡丹,权当没听见。他拿卫婆婆准备吃食,又把自己挂成个包袱架,晃晃悠悠地往外走,连道别都没声。
积雪没过小腿,陈千帆在最前头带路,行人走得不紧不慢。
尹辞沉默路,忍住拿眼瞧时敬之冲动,还是琢磨不出如何温和地插手此事。可怜他几百年来没给人当过爹,头回领教这种手足无措扎手之感。
虽说当初他捡到孙怀瑾时候,孙怀瑾也不过十二岁。尹辞总觉得哪里不太样。
时敬之没有真“指望”他。
孙怀瑾确实凡人个,处处须得他指点。可是小哑巴没真认他当爹,时敬之也并非需要他照顾——此人七窍玲珑,长袖善舞。就算总爱给自己搞些皮肉之苦,心里也有数,不会伤及性命。
自从生出尘世心魔,时敬之对人情理解更是日千里。而尹辞自打生下来,就没轻声细气地待过人。哪怕先前心疼这人受伤,他做法也充满上位者强势。
时敬之全然接受,想来不是优柔寡断耳根软,只是不愿与他冲突罢。
也不知到底是谁照顾谁,尹辞越想越无力。
小事便罢,若自己强逼时敬之下这种大决定,他们那点来之不易情谊怕是到此为止。手中乱麻变得温热鲜活,尹魔头快刀斩不下去,很是头疼。
埋头苦思不止尹辞个。施仲雨也心系师门,三魂七魄跑半,膝盖直发僵。时敬之走在队伍最末,心里苦不堪言。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面临生死抉择人,结果却在此时化身赶尸匠,赶着俩年轻漂亮尸体往前走。加上闷不做声陈老头,他怎看都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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