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吕不韦出门时候,余子式还坐在台阶上,双眼盯着早已清洗干净院子。吕不韦眯眯眼,走过去拍上他肩坐下,“想什呢?”
余子式没有回头,没有动作,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下,几乎漠然地问句,“你说这天下夜之间死多少人?”
吕不韦视线同样落在院子里,清晨天光透彻,角落桃枝抽出嫩绿新芽,他略略思索会儿,回道:“这两年倒是稍微好些,七国边境还是与原来样,今日夺你十城,明日你屠万人,但自武安君白起死后,战坑杀数十万人人倒是没怎听过。”
“战国,真会死这多人吗?”
吕不韦扭头看着余子式,忽然轻轻笑起来,“战国,这个称谓很恰当,七国逐鹿中原,可不就是战国吗?”说着他朝着余子式胸前伸出手。
余子式低头看眼,吕不韦正在慢慢解着他上衣,略显无奈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衣裳是右祍,不是这穿,只有犯罪人才会左祍。把头抬起来点。”
余子式微微抬起头,任由吕不韦慢慢把那衣服系好。吕不韦边帮他整理他衣襟,边缓缓说道:“这天下乱也将有五百多年,哪天不死人?你见不惯死人,这以后日子可难过。”
余子式看着吕不韦动作,眼神忽然微微动。他长这大,除却小时候孤儿院阿姨给自己穿过两三次衣服,都已经多少年没人教他穿过衣服,他这下子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些别扭,却意外地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吕不韦替他收拾。
“好。”终于,吕不韦拍拍余子式衣服,“瞧着顺眼多。”
“真回不去吗?”余子式忽然问道。
吕不韦动作微微顿,他深深看眼余子式,“是办不到。但是会护你周全,哪怕死。”
“你到底想让干什?”余子式第次认真地问出这句话。
吕不韦看着余子式严肃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听先生和你说,你想做什,就去做什。想杀人,就去杀人,想灭国,就去灭国,吕不韦门生,什都能做,就记得点,千万不能低调,做点什定要让全天下人都看得见,听得到,记得住。要不你就出这门以后别提名号。”
你确定这样出门真不会被人砍吗?
就在这时候,吕不韦站起来,负手而立眺望远方东方日出,“看这天下气运,少说也得再乱上个百来年吧。当真是谋士文臣年代,七国士子拿天下作战场,拿六军做棋子,拿千万人性命去建不世之功勋,说来是个多好年代啊。”他回头看着余子式,“们怎能不掺和脚,你说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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