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开始下雪。
廖大总管从屋里出来时候,哈气便是大团飘渺雾气,他打个老大哈欠,便仿佛被人捏着嗓子样叫住过路下人,问话说:“小子,唉,那个顾管家出门没有?”
穿着蓝色旧袄子下人头顶戴着黑色薄帽,听见这个从前伺候过慈溪大太监问话,潜意识便想要下跪,当然他也这做,‘扑通’下子跪在铺薄薄层雪花地面上,佝偻着腰,急促紧张回答道:“回廖大总管话,管家老爷还没出门,被梨园二老爷叫过去,说是有急事相商,好像已经过去有个小时。”
廖大总管住在内院,因为是个没有把不男不女人,因此和女眷住得近也没人说道,老太爷也离不开他,成日找他说话,廖大总管日子便比在宫里还要快活许多。
廖大总管摸摸自己下巴那好不容易长出来两根营养不良小胡子,三角眼里透着精光,摆摆手,说:“行吧,你下去,别在这里乱晃,打扰老太爷养病,看是十个你都不够赔!”
那下人立马抱着自己秃毛扫帚匆匆离去,廖大总管则整理下自己头顶上新得虎毛皮帽子,甩着腰间玉佩去隔壁见老太爷。
临近中午顾府内院很是安静,光秃秃庭院寸草不生,偌大房子空置不少,红墙斑驳蜕皮,经年未能休整,碧瓦倒是看着整洁,然而不少地方却还是堆积淤泥与种子,来年开春就能长大片杂草起来。
这曾经辉煌如今落魄顾家大院,在快五十岁廖小鹏眼里却依旧是个金饽饽,他也是削尖脑袋才能留在顾府,不然早就和其他同期太监们死在庙里,连这个年都过不去。
廖大总管好歹是御前伺候过太监,最懂得怎揣摩主子心思,而现在这个顾家老太爷已然是他揣摩透彻俎上鱼肉,美味可期。
撩开厚厚布帘子,廖大总管刚好和端水盆出去大丫头撞上。大丫头扎着两个花苞样头发,留两条辫子落在胸前,正是大户人家得宠丫头,因此没有做过什粗活,活比般人家姑娘都要轻松。
丫头名叫红叶,是前几个月被廖总管推荐过来伺候老太爷,老太爷用着蛮顺手就留下来,平日里就住在老太爷旁边小榻上,如果有大老爷或者二老爷要过来尽孝,那红叶便睡在外间,方便老太爷起夜。
“廖总管来?可是来瞧老太爷?老太爷方才还说要找你说说话呢。”红叶说话很是爽利,声音清脆,副人见人爱模样。
廖大总管眯眯自己三角眼,对着个丫头都摆出谦虚恭敬样子,笑十分和善:“是啊,日不见老太爷,就心里难受,本想着今日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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