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是个不信鬼神人。
听完王有容那阵鬼话后,他写封信,连夜派人寄给周光,他命周光掩饰身份去拜见王敦,若是王敦真死,羊鉴等人必然拖再拖,若是王敦没死,可趁机刺探他病情。
王悦心头憋着团火,烧得他心肺有些疼,书信寄出去三日后,他收着周光回信。
拆开信那瞬间,他手在抖。
王敦没有接见周光,自三日前起,他没有接见任何人,羊鉴诸葛瑶等人推托再三,迟迟不肯引荐州郡长官面见王敦。周光当年因为义兴周家事受到过王悦恩惠,他对王悦直言不讳,羊鉴诸葛瑶与其余诸将在府邸中日夜寻欢作乐,不是他们有恃无恐,而是在故布疑阵,王敦必然已死,此事昭然若揭
王悦坐在案前许久都没缓过神来,起身那瞬间,他有种头晕目眩感觉。
王有容望着王悦,觉得王悦脸色有些苍白,他低声问句,“世子?”
王悦没说话,将那封书信收好。
今夜秦淮河上片宁寂,江岸边停泊着几艘烧毁船舰残骸。王悦带着王有容出去走走,夜里风有些凉,王悦思绪被吹得纷乱无比。物是人非,好像就在这转眼之间。
王有容已经从王悦神色中明白些什,他低声问道:“世子如今做什打算?”
王悦沿着秦淮河水走路,终于低下身在河边蹲下,他望着那零星夜火,又看眼远山,最终视线落在东南天幕上,上头星斗灿烂,银汉迢迢。王悦有些疲倦,打这些天仗他都没吭过声,可这瞬间,他是真疲惫至极。
王有容知道他心里头难受,陪着他在河边蹲下,“世子,要不要喊陶将军陪你喝点酒。”
王悦摇摇头,“算。”
王有容道:“世子,大将军即便死,他也是叛臣。”
“知道,琅玡王家不能和他扯上点关系,他是叛臣,咱们是忠臣,史书上头们与他不是同路人。”王悦说着话,忽然轻轻笑下,“有什意思呢?史书写得什,他又瞧不见,人活这辈子真没意思。”
王有容轻叹口气,不知道说些什好。
“算。”王悦拍拍手站起来,“王敦已死,钱凤死期到!王含沈充这帮人个都跑不掉,原本还和温峤他们合计着要不要再等等,如今看来不必。”
王悦负手往外走,夜风吹在他脸上,他逆着风往回走,忽然他问道:“王有容,你猜猜百年之后,史书上头咱们又是在哪篇?”
王有容闻声望向王悦,“世子自然是在头篇!”
王悦闻声摆摆手,“猜错!”
于史书并无名,魏晋这百年风流里头,名不见经传。
次日大清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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